第二日，季青河早早起来，如往常一般，穿着西装驱车前往叶家心理咨询工作室。
这个工作室生意很不错，据说因为老板非常专业有能耐。
他是托朋友的关系才插队弄到一个门诊名额的。
季青河坐在候诊室内，等待叫号。
一个穿着医生袍俊俏男子攀着另一个容貌俊朗的男人的肩膀。
“顾栖翊，你真不能这么吃了，再这么吃下去，我怀疑你有暴食症。”
“知夏，你胡说什么啊？我才没有暴食症，我那叫吃播，为了赚钱养球球好吧。”被叫顾栖翊的男人皱眉反驳道。
叶知夏嗤笑，“你需要赚钱？”
顾家的钱，顾栖翊这一辈子都花不完，好意思说直播吃东西赚钱。
明明就是吃货。
“你不懂了，吃东西是我的乐趣，还能赚钱，不是一举两得吗？”顾栖翊得意道：“我这次来不是让你说教的，上次你说请我吃饭，都过去一个半月了，还没请，刚好今天有空，你请我跟球球一块吃饭吧。”
今天他跟球球出来逛街，顺便让叶知夏请吃饭。
叶知夏嘴角抽了抽，没好气道：“吃不死你！”
“确实吃不死我。”顾栖翊摊手，“你几点下班啊，我跟球球等等你。”
叶知夏：“……”
他敢肯定，顾栖翊就是顺路过来蹭饭吃的！
季青河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对话，觉得蛮有意思的。
吃播吗？
这么帅一个男人吃播？
身材还这么好，一点都看不出来很能吃。
通常吃播的播主，要么就是镜头前假吃，实际上就是剪掉了丢东西的镜头，要么当场吃了之后下播去扣喉。
很少吃播的播主能一直保持身材不变样。
可能这个年轻人才刚刚开始做吃播。
“顾先生，我们把球球带过来了。”
这时，护士把一个四岁的小男孩牵了过来。
男孩看起来目光呆滞，似乎有些不正常。
“球球最近情况变得越来越好了，会跟我们说谢谢了。”护士赞道。
这个小男孩有自闭症，除了喜欢粘着顾栖翊之外，别人一概不理。
今天能让护士牵着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嗯，我也觉得球球进步很大。”顾栖翊把男孩儿抱起来，亲了一口，“球球真棒！”
男孩害羞地趴在顾栖翊的肩膀上，沉默不语。
突然，他看向季青河的方向，无神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他拍了拍顾栖翊的肩膀，“爹地……美……”
“什么美呀？”顾栖翊立刻回应儿子，顺着儿子指着的方向，看到了季青河。
好漂亮的一个男人。
不怒自威，不笑却魅。
那种气质很复杂，让人挪不开眼睛。
顾栖翊觉得眼前的男人很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恍若隔世。
他低头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季青河，总觉得有点像？
应该是看错了吧。
“美的。”球球指了指季青河的方向，笨拙地说了两个字。
顾栖翊赞同道：“嗯，你的眼光真好，确实很美。”
被当面讨论的季青河没觉得反感。
跟一个小孩没必要计较这些。
更何况被说美，也不会掉块肉。
“季总，您来了。”叶知夏看到季青河，立刻上前跟对方握手，“很抱歉，没有耽误你的会诊时间吧？”
他顾着跟顾栖翊说话，差点忘记季青河这位重要人物了。
季青河松开握着的手，看了看手表，“还有五分钟才到我。”
“顾栖翊，你跟球球先在这里待着，我先会诊下一个病人？”叶知夏问道。
顾栖翊看了看知夏，又看了看季青河，明白了什么，“嗯，好的。”
这么好看的一个男人，居然有心理疾病？
是什么疾病呢？
“病呀？”球球歪头，问道。
“对啊，来这里的，基本上都是有病。”顾栖翊摸了摸儿子的脸，直白道。
他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
球球指了指自己，“我病？”
“对啊，你病了，不过很快就会好的，我们球球这么厉害，这么聪明，会好的。”顾栖翊拥着儿子，不知道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儿子听。
球球垂眸，低低道：“好……会好？”
顾栖翊抱着儿子坐在位置上，嘀嘀咕咕地给儿子球球说很多漫无边际的话。
反正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球球偶尔呆滞没有表情，偶尔有所回应。
可是，顾栖翊却没有任何不耐烦。
医疗室内——
叶知夏看着眉头紧锁的季青河，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
眼前的病人并不是真心来看心理疾病。
“季先生，如果你不想看医生，不要勉强自己，”叶知夏放下空白一片的病历表，微笑道：“我认为你目前的状况并不适合看医生。”
季青河坐直身体，双手微微蜷缩成拳头，“我这个情况，再不吃东西，身体会出问题。”
“其实你本人应该知道症结在哪里？”叶知夏一针见血。
季青河沉默。
他自然知道症结在哪里，只是没有办法诉之于口。
让他怎么对父亲说出不要这些亲戚住在老宅的话。
他不忍心看到父亲眼底的光芒消失不见。
为了老人家，稍微忍耐一点又如何。
季青河起身，“很抱歉。”
叶知夏忙道：“季总，很多病人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患了心理疾病，甚至以为只是一点点小问题，等到后面扩大了，可能会变成抑郁症的。”
季青河抿唇，苍白的脸色上看不出喜怒。
叶知夏无法，只能先打开门，建议道：“如果你最近食欲不振或许可以试试看一些吃播的直播，说不定会勾起你的食欲。”
季青河没说，他早就试过了，可是看到那些人吃东西的表情，很明显就不是真的爱吃，只是为了带货赚钱。
这种性质的吃播，他不感兴趣。
这时，顾栖翊抱着儿子恰好出现在眼前。
叶知夏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你可以去搜一下情投合意这个ID，看看他的吃播，说不定会有惊喜。”
季青河不是笨蛋，很快就猜到叶知夏说的ID主播是谁。
他目光定定地看着笑容灿烂的顾栖翊。
明明怀里的孩子面无表情，甚至不会回应，可是顾栖翊依旧笑意盎然。
这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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