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北一双浓眉紧蹙。
他是一个粗人,不懂如何劝人。
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小姑娘家家。
“你不必过多伤心!”
见她哭得没完没了,赫北终是开口,“罗洪的事情,我有所了解。那样一个品行不端之人,实在不是你的良人。”
“如今他身死,你即为自由身,待返回京师,隔上一两年,让你父兄再给你说一门亲事,即可。”
“这……”苗曼丽还想侨情一番,却被赫北直白的话,搞得不知如何哭诉了。
他说得是实话,也是她今后的打算。
不过,她现在毕竟是刚死了男人的女人,势必要表现出一丝丝悲伤,才能体现出她不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眼眸挤了挤,她慌忙用手帕沾了沾眼角,“赫伯父,此次约您来,我是跟您请辞,我明日要回京师了。”
“回吧!”
赫北没有一丝客套话,“罗洪之死属命案,杀人的女子已抓获,此案牵扯甚广,她是重要人证,又非主谋,要结案,恐怕需要一年半载,你能等得及吗?”
要体现夫妻情深,无论多久,自然要等到犯人绳之以法,甚至要亲眼看着就地正法,才算了事。
一年半载?
多一天,苗曼丽也不愿意在这里呆。
她埋下头,又用手帕沾一下眼角,抽噎着:“我来江城时,京中父亲身体便有恙。我原本想过来看看便走,谁知却发生如此惨案。”
“父亲得知消息,急火攻心下,抱恙在榻。所以,我哪怕再想在此处等一个结果,也不能。”
赫北瞅了苗曼丽一眼,见她期期艾艾的模样儿,一时觉得特别不顺眼,“那行,你既主意已定,便早些启程。回京后,替我向你父亲问好。”
话说完,赫北起身要走。
“赫伯父。”苗曼丽出声唤道:“其实,我夫君死了,我心中却有一个疑问尚未解答。”
赫北打量着眼前哭得眼眶红红的女子,斟酌一下,“你想说什么”
“参将府传出消息,罗洪被张小花毒杀,张小花的毒是江府的贾六给的,贾六的毒是从黑市买的。据此,曹大人推测贾六是从南蛮人那里购买的毒药,现在江承运死了,江家所有人都被抓了。案件悬在此处。”
“你想说什么?”赫北是急性子,最烦旁人说话时,弯弯绕绕半日,没一点重点。
“我不是审案,可我心中好奇一点。您看看,最近死在参将府大牢的人。”
“张大奎与张翠翠因讹诈夏芊芊,彼此起冲突,被送入监牢,最后惨死牢中。”
“张小花因父母之死,记恨夏芊芊,最后变成杀人犯,离死也不远了。”
“我夫君罗洪在处理张大奎案件时,与夏芊芊发生冲突,也死了。”
“江承运曾经想要纳夏芊芊为妾,她拒绝,不久,江承运便因试图给胡棠下毒,送入牢中,又死了。”
“还有江府……”
苗曼丽越说越邪乎,“赫伯父,这些人,无论犯罪还是已死,全部与夏芊芊有关,您难道没有一丝奇怪吗?”
这么说,确实是如此。
赫北的神色凝重。
苗曼丽见此,又追加一句道:“我一个弱女子,人言轻微,有心提醒参将大人,也不得法。赫伯父,要么您……”
赫北蓦然起身,脸色阴沉。
“赫伯父。”
苗曼丽觉得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心中得意,不禁又提及:“四个月前,夏芊芊还是人人口中的痴傻女,如此短时间内,得到那么多人的相助,特别是那个来历不明的墨公子……他……”
“住口!”赫北厉声喝止:“记住,凡事谨言慎行。”
“可是……”苗曼丽不明白,赫伯父为何冲着她发火。
她还想争辩几句,此时耳畔马蹄阵阵,两匹马儿从窗前的街上飞驰而去。
赫北眼尖,其中一人像是夏芊芊。
“行了,不必再说,老夫有事先走了。”他一甩衣袖,疾奔出街,牵起门口的马儿,尾随而去。
苗曼丽站在窗口,望着赫北远去的背影,怔愣在当下。
一旁的李嬷嬷凑上前,小声提醒道:“夫人,赫老将军急匆匆而去,是去追夏芊芊去了。”
“不过看他的神态,没有半分怒意,到像是有几分急切。”
连赫北都被那个丫头给征服了。
苗曼丽眸光中的愤恨,似化为一把火,一把利剑,恨不得将刚才的女子烧成灰烬,一剑贯穿。
手中的帕子被她搅在一团,差一点能撕裂,“李嬷嬷,我在那丫头跟前,从来没胜过一次,如此回京,我实在是不甘心。”
“夫人。”李嬷嬷好言劝解:“下毒之事,柳嬷嬷顶替下来,奶牛也赔付了,曹大人那边也没有深究。依奴看,夫人,咱们全身而退,此事便算了。”
“如此算了,我真不甘心。”苗曼丽越想越气,“她如今风光依旧,而我灰溜溜地走,我实在……”
她一挥手,将桌面上的茶壶茶杯掀翻在地,气得杏眼圆瞪,“我好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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