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根本连抬头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换句话说，就算他抬头看，天光暗淡的现在也什么都看不到。

从三月份以来，巴特斯和自己的几个同伴每天都在轮换着盯守这片营地。其间有两个家伙想冒险凑近了窃取情报，结果他们的脑袋现在还挂在营区门口。

有这样的教训在前，巴特斯也就不再去好奇营地里有什么了。反正每天白天他都能看到士兵们喊着口号来回跑步训练，到了晚上定时集合一次，人数总是那么多，而身为统帅的索德洛尔男爵也天天定时巡视。重复的生活已经让他失去了耐性，以至于今天号角声响过后，他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依旧拿着手里随处扯来的狗尾巴草发呆。

“哎，你说这仗什么时候能打起来？”

从不远处帐篷溜过来的同伴一样是百无聊赖的摸样，显然他们一样没有几个月前那种试图探究的欲望。

“谁知道呢，他们这帮人整天瞎喊什么号子，到现在也没个准备出战的摸样，或许是等着那边的军队打过来也说不定？”

巴特斯索性往草丛里一躺：“莱斯伯爵也是，让咱们监视帕尔领有什么意义？”

莱斯伯爵是内阁成员之一，也是当前艾弗塔除莎莉与罗迪之外最有权势的贵族。

“你管那么多呢？万一艾弗塔陷落，我估计莱斯伯爵的位置依旧稳当。反正现在‘征兵令’还没下，大家都捉摸首相大人是不是放弃抵抗了…”

“放弃吧，少整点劳民伤财的事情最好。帕尔领都没人种地了，你等着吧，年底估计有不少人得饿死。”

“可不是么，真不知道首相大人怎么想的。”

两人在渐渐漆黑的夜幕中低声聊着天，当余晖完全消失之际，营地里也渐渐恢复了安静。一切一如往常——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原本有一万多人的营地，现在其实已经差不多人去营空了。

深夜，卡车移动的声音照常响起，这同样是巴特斯等人已经熟悉的动静了。最近三个月以来，这轰隆隆的轮胎声音成了每天伴他们入眠背景声。起初他们也好奇过里面装的什么，不过理由和之前一样——试图探视的人现在坟头草都几米高了，他们又不是来卖命的，老老实实把这些东西报上去就好，别自己作死就是了。

翻了个身，巴特斯梦呓几句，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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