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修改】
时间如白驹过隙。
世事如白云苍狗。
不知不觉间。
正德三十一年的仲夏便已彻底成为过去。
紧随而至的三伏炎炎季夏亦已度过初日。
正德三十一年六月二日。
漠北大地晴空万里无云。
一行十余骑的周军斥候顶着未时正当空的炎炎烈日,拼了命般地一路朝着东南方向狂奔而去。
行进不知几时。
始终狂奔于最前列的一年约二十出头的年轻斥候忽然低头看了一眼胯下枣红战马。
一看之下。
年轻斥候脸上瞬间浮现出浓浓的心疼与悲伤之意。
目之所及。
赫然可见其胯下枣红战马嘴角已然渗出大量白沫。
“屯.....屯长.......”
“停......停下歇息片刻吧。”
“小......小红......小红嘴角渗白了。”
年轻斥候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咬牙大声喊道。
其身旁本欲出言呵斥的斥候屯长温宝财在闻得战马嘴角渗白后。
不由得顿住了那即将脱口而出的呵斥之言。
温宝财面带焦急地深深看了一眼前方那一望无际的深绿草原。
最终还是缓缓抬起右手。
“放缓马速!前方三百步处下马休整!”
温宝财强忍着口中那近乎喷火般火辣的灼烧感,随即大声下令道。
“是!”
其身旁十余骑闻言无不快速应是,随即默默放缓马速。
不多时。
十余人的斥候小队陆续于三百步处翻身下马。
方一翻身下马。
十余名斥候便不约而同地自腰间取下水囊。
随即强忍着口中近乎喷火般的灼烧火辣之感。
将那水囊中所剩不多的清水全部用于清洗战马鼻孔。
“青山。”
“小红如何了?”
数十息后。
方清理完毕胯下战马鼻孔的温宝财快步行至那年轻斥候身旁。
俯身看向趴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枣红战马。
“屯......屯长......”
“还......还有水吗?”
名为陆青山的年轻斥候闻言满脸焦急地看向温宝财。
“谁哪儿还有清水!”
“小红快要热晕厥了!”
温宝财伸手摸了摸枣红马脖颈,随即快速起身看向身旁袍泽。
“我这儿还有三口!”
“我这儿还有一些!”
“青山!给!快拿着!”
十余名斥候闻言顾不得自身胯下战马鼻孔是否清洗干净。
一个个皆毫不犹豫地将手中仅剩的清水送至陆青山旁。
陆青山望着身旁那一个个无不嘴唇干裂,但却仍毫不犹豫地让出手中仅剩清水的斥候们。
眼眶不自觉地通红起来。
“多......多谢诸位叔伯。”
陆青山通红着双眼缓缓自地上站起身来,随即面朝身周一众斥候深深俯身拱手行之一礼。
“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弟兄,你和我们瞎客套个啥劲啊。”
“就是就是,老子最烦你们这些读书人动不动就拱手这一套。”
“老孙说得对,和我们瞎客套个啥。”
“.......”
“......”
十余名斥候老卒见状不由得七嘴八舌地叨叨起来。
其言语虽不算好听,但听在陆青山耳中却令其心中格外地暖和。
“行了青山。”
“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动不动就瞎客套。”
“赶紧把水喂给小红。”
“等小红缓过劲来,咱们还得赶紧启程。”
斥候屯长温宝财拍了拍陆青山肩膀,随即转身深深地看向远处那一望无际的深绿草原。
“是!屯长!”
陆青山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俯身将那一个个水囊中所剩不多的清水全部倒入自己水囊之中。
随后更是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喂给趴伏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的枣红马。
不多时。
水囊中的清水便全部没入枣红马口中。
饮下大半水囊的清水后。
枣红马渐渐有了些许精神,随即缓缓站起身来,大口大口啃食着身旁野草。
见此一幕,陆青山不由得大松一口气,随即起身将身旁水囊逐一送还给坐在一旁地上休息的一众斥候老卒。
“屯长。”
“您的水囊。”
不多时,陆青山行至温宝财身旁,双手送还水囊。
“好。”
温宝财轻应一声,随即自陆青山手中接过水囊。
“屯长。”
“你说咱们能寻到燕王殿下麾下兵马吗?”
待温宝财接过水囊后,陆青山缓缓坐在温宝财身旁,满眼茫然地望着那一望无际的深绿草原轻声问道。
“总有一屯能够寻到的。”
温宝财闻言沉默片刻,片刻后轻声开口回答道。
自进入五月下旬以来。
夏侯栋便多次派遣斥候催促燕军尽快行军,以便早日合兵一处。
五月二十四日夜。
在收到鸣狐山李光利部所传紧急军情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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