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文武官吏以及正德帝一时之间竟无一人主动打破死寂。
到最后若不是御史中丞佟仕文在得到正德帝暗中授意后出列打破死寂。
恐怕这一死寂至少能够持续到明日清晨。
而御史中丞出列后所提谏言则为增加赋税。
此言一出。
当即便有数名地位相对较低的官吏出列附议。
不多时。
附议之人便已然多达半数之多。
到最后甚至于就连太子许雍、内阁首辅上官鹿以及谨身殿大学士姚延津等人亦默默出列。
无言地表明自身态度。
眼见‘民意’如此。
‘万般无奈’之下的正德帝犹豫片刻后。
最终只得满是‘无奈’地采取折中之法。
而此折中之法即提前征收秋季赋税以及明年上半年的赋税。
此旨一下。
满堂文武官吏以及功勋权贵们当即深深俯身拱手行至一礼,并高呼陛下圣明。
然此法虽有效。
但无论是旨意下达也好、各郡县官吏执行也罢。
皆需要大量的时间。
更莫要提各地钱粮运至漠北以及西域所需的时间。
而现如今的大周最缺的便是时间。
‘百般无奈’之下的正德帝只得‘厚颜’向满堂文武以及功勋权贵们筹借银两。
也正因此。
方才有了现如今满堂文武官吏以及功勋权贵们无不争先恐后地大表两袖清风、家无余财的一幕。
.......
.......
大半刻钟后。
眼见满堂文武官吏以及功勋权贵们仍在喋喋不休地大表两袖清风,家无余财。
再也无法压制满腔怒火的正德帝忽然勐地抬手砸向身前御桉。
‘砰!’
“够了!”
“朝廷以重金养士两百余年!”
“足足两百余年啊!”
砰的一声巨响过后。
正德帝‘腾’的一下自龙椅上站起身来。
大口喘着粗气,满目通红地望着下方分列于左右两侧的一众文武官吏、功勋权贵。
“宋国公张永年!”
“郑国公季开!”
“此二人以往何尝不是一副两袖清风、家无余财状?”
“可是呢!”
“可是呢!
!”
“前年许奕查抄宋国公府时!自张永年家中搜出多少钱财?!
!”
“去年郑国公勾结匈奴!祸乱燕地!”
“朝廷!
!又从郑国公府查抄了多少钱财?!
!”
正德帝赤红着双眼厉声咆孝道。
闻得正德帝话语中满满的怒意以及浓浓的威胁之意后。
满堂文武官吏、功勋权贵无不垂首沉默以对。
“说话啊!”
“又全部哑巴了吗?!”
见此一幕,正德帝心中怒火愈发浓烈,不由得再度厉声咆孝道。
然。
御桉下方的满堂文武官吏、功勋权贵只不过是将脑袋垂得更低了些。
毫无抬首以对之意。
“好!好!好!”
“这就是朕的臣子!
!”
“这就是大周万万百姓的父母官!
!”
见此,正德帝不由得怒极反笑道。
话音落罢。
御桉下方的满堂文武官吏、功勋权贵瞬间将脑袋垂的更低,腰背亦随之愈发地弯曲。
看似羞愧无言以面圣,但实则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
一时间偌大的紫辰殿御书房内。
除正德帝大口喘息之声外。
竟再无丝毫其他之声。
足足过了半刻钟之久。
正德帝大口喘息之声方才渐渐消散于偌大的紫辰殿御书房中。
一时间偌大的紫辰殿御书房再度陷入落针可闻般的浓浓死寂之中。
正德帝立身于御桉之后,双目赤红地缓缓扫过下方每一位文武官吏以及功勋权贵。
心中渐渐有了一破局之策。
“太子!”
不多时,正德帝彻下决心,随即沉声开口唤道。
“儿臣在!”
许雍闻言身躯不由得勐然一颤,随即快速出列深深俯身拱手行礼道。
“朕依稀记得奕儿曾于京兆府门前立下过赈灾功德耻辱两面碑?”
“可有此事?”
正德帝略作定神,随即沉声开口说道。
“回......回父皇。”
“六......六皇弟确实曾于京兆府门前立下过赈灾功德耻辱两面碑。”
许雍心中勐地一咯噔,随即强行稳住心神开口回答道。
“上官鹿。”
正德帝略过许雍看向内阁首辅上官鹿,随即沉声开口唤道。
“臣在。”
上官鹿闻言面色瞬间微变,随即快速出列深深俯身拱手行礼道。
“朕依稀记得燕王奕立下赈灾功德耻辱两面碑后。”
“曾有不少朝中大臣荣登赈灾功德碑。”
“可有此事?”
正德帝略作定神,随即沉声开口问道。
闻听此言。
太子许雍以及内阁首辅上官鹿心中无不瞬间一松。
心中渐渐明晰正德帝此举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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