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快死了，就算没有这一战，他也活不过一年了，重创之后。他可能只剩下几天的寿命了，再加上吐出了虎之魄！

几小时？几分钟？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这药是否有剧毒还重要么？

他是白虎一族的王，他想最后为族人做一件事。用他所剩不多的生命，去试出这种药的可行性，哪怕那过程将异常的痛苦。

余悦鑫是个小祸祸，他只是科学家，不是医生，他只负责完成自己的研究理念，至于服药后会怎样？参考我们缩小时的痛苦，参考奇美拉的痛苦……布住鸟才。

药剂陡然喝下，他就哇的吐了口血，黑色的血，他只感觉腹腔里痛的几乎要绞碎似得，本能跪坐在了地上。

一只手从门缝里伸出。稍稍扶了一把，他微微一笑，用意念说了句谢谢，却连意念都显出了衰老和沙哑，他又歪着头想了想，再次说出了第二句谢谢。

第一句，谢那搀扶的手，第二句，谢那抚养教导自己儿子多年的恩情，不得不说，阿虎被教导的很好，哪怕很呆萌，但至少正直善良。

抬起头，他和叶擎苍对视着。相视而笑，哪怕彼此的笑容都很苦涩。

说来也巧，他是原界最老的，某只妖怪不算，叶擎苍也是人类中最老的强者，所以这一刻的彼此陪伴，许是他最大的幸运。

门缝里，众人逐渐散去，因为谁也不忍见到他临死前的情景。除了叶擎苍，也除了余悦鑫，小祸祸还拿出个手机在拍摄，想记录服药后的反应？

药性很剧烈，剧烈到那药可能就是用毒素构成的，老白虎一口口的吐着黑血，表情越来越萎靡，但紧随其后，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他开始变了，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身形的不断萎缩，他再不是那只庞大野兽了。

甚至，浑身的虎毛都开始脱落，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脱毛膏的缘故，但最让他欣喜莫名的是，他身上的花纹变淡了。

还记得么？阿虎给我们看过手臂上的花纹，那是它最引以为豪的帅气，但事实上，那花纹就是封印，逼迫白虎一族无法恢复人形的封印！

阿虎并不知道，白虎一族最最痛恨手臂上的花纹，如今却变淡了，这说明了什么？

老白虎是无法理解的，但这对余悦鑫来说却非常简单，依旧是X和y的问题，只看X大于y，还是y大于X，那人类基因和野兽基因的强弱。

手臂上的黑纹，就代表着白虎一族的野兽基因要远远大于人类基因，前者将后者死死压制着，而余悦鑫所做的，就是利用剧毒去破坏那过盛的野兽基因，以此来取得基因平衡。

所以……

咔嚓，余悦鑫拍了张照片，从门缝里递给了老白虎，那一刻小祸祸连手都在发抖，因为激动，而仅仅一眼，老白虎就兴奋的快要晕厥过去了。

“这是我？真的是我？”

是的，那就是他，一个头发雪白身形如枯槁的老人。

虽然很衰老，衰老到难看，但却终于恢复了人形，哪怕身形还有些扭曲，哪怕模样还有些狰狞，但，再没有人会将他视为野兽了！

那一刻，老白虎放声大哭，哪怕痛的身体不断抽搐，哪怕那毒性正拼命吞噬他所剩不多的生命，哪怕他陡然一颤，身体开始了迅速灰化。

那一刻，叶擎苍瞪大了眼睛，本能就想揍余悦鑫，这药失败了？不！

“不怪他，是我的生命走完了，原界人的死亡都是这样。”老白虎叹息道。

准确来说，并非所有原界人都是这样，只有战斗级是，因为战斗级的实力太Bug，所以寿命也跟着变长，但这却是违背生物法则的。

所以，战斗级是没有遗体可言的。

当生命走到尽头，当力量完全耗尽，身躯灰化，就是他们死亡的象征。

在外面的世界不会，是因为外面的世界最高十重妖魄，从未有人开启过原力，当然这只是以前，以后呢？当我们有一天离世，应该也是一样吧。

那一刻，叶擎苍痴痴的看着，表情不悲不喜，这样也好，尘归尘土归土的死亡方式，虽然有些遗憾，倒也落得干净。

那一刻，老白虎始终在看自己的照片，其实他很帅，哪怕很苍老，其实他就算缩小了身形，也比叶擎苍更加魁梧一些，还有那霸气威严的长相！

叶擎苍的脸很长，为啥？因为我们家全都遗传了一张马脸，老白虎的脸却圆圆的，就像一只须发怒张的猛虎，哪怕变回了人形也一样。

就凭这威严的长相，叶擎苍心中就浮现出了一丝钦佩，更凭那颠峰时期的力量，老头竟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太晚了，晚到他们只剩下几秒钟的相处时间了，如果久一点的话，或许他们可以把酒言欢，甚至他们可以聊聊阿虎，因为他们都是它的父亲，生父和养父。

几秒钟的时间能做什么？叶擎苍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阿虎，是个好孩子！”

老白虎笑了，深深低下了头，许是想道谢，又许是他再也抬不起头了，那曾经的傲视天下，那曾经的叱咤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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