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再醒来时，自己已经在出嫁的马车之上，马车里有两个侍女守着她，她浑身发软，坐在马车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只能听到车轮声滚滚向前，泪便流了下来，身旁的侍女给她擦掉眼泪，都一言不发。

显然是姜岁暮安排好的，他一早就知道姜迎誓死不从，所以给她下药，强制她嫁到南梁。

她如今一点力气都没有，就叫咬舌自尽都做不到了，唯一的一点动作也只能是眨眼和流泪。

与此同时，北思皇宫。

姜天寒发了疯般乱砸一气，殿内的琉璃金樽，青瓷花瓶，翡翠屏风都被他砸了个稀烂，他一边砸一边叫嚷：“放本王出去！”

三天前，他被皇兄召进宫中，皇兄告诉他，已经选好了姜迎的夫婿，他满心欢喜地问是谁，姜岁暮却说出了一个最让他意想不到的名字——景熠。

他聪明如斯，当即意识到自家皇兄恐怕是把姜迎当做了交易的筹码，他自是不肯答应，于是和姜岁暮爆发了争吵。

姜岁暮心意已决，为了不让姜天寒坏事，他把人关在东边的偏殿内，不允许他离开半步。

一开始，姜天寒还企图闯出去，结果被门口的数十名侍卫给堵了回来。

他自打六岁以后，就从未和姜岁暮红过脸，这一次他是真的开始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理解自家哥哥的心思。

他乱砸一气后力竭，侍卫进来开始打扫，在原本摆放琉璃金樽，青瓷花瓶，还有翡翠屏风的地方都再次摆放上了同样的东西。

当天夜里，姜岁暮才让人放姜天寒出来，此时送嫁的队伍已经快要出关。

姜天寒两眼通红到正殿去见姜岁暮，正殿里没有旁人，姜天寒一路跑进去，看到自家皇兄正在烛火之下批阅奏折。

“哥！”姜天寒叫了一声：“姜迎呢？”

姜岁暮放下手中沾染了朱砂的毛笔，眼皮抬了抬，不咸不淡地说道：“送嫁的仪仗已经走了。”

“哥！”

姜天寒跑上前去，大声道：“她既然不愿意，你何苦这般苦苦相逼，北思皇室难道就一定要靠一个女子才能繁荣吗？”

“你也知道咱们是北思皇室。”姜岁暮继续拿起笔，朱砂的颜色在折子上晕染开来。

姜岁暮垂眸说道：“我从未想过要害她，她从前就和景熠有一段旧情，景熠对她情根深种，我若不把她嫁给景熠，那景熠便会联合西洱国攻打北思，你真以为我一个新登基的皇帝能让北思到如今都没有被别国吞并吗？还是你觉得南梁这么久和北思和平共处是因为他们不敢动手吗？”

“只是因为我在周旋，景熠也因为姜迎而犹豫。”

姜岁暮再次抬眸看着姜天寒的眼睛：“天寒，你告诉我，一个人的命运，个一个国的命运，哪个更重？”

姜天寒的话卡在喉咙里，顿时就说不出口了，两个人无语凝视了半晌，姜天寒泄了气。

是啊，在家国面前，姜迎太微不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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