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博斯链接着舰船上的监控系统，舰桥、机库、教堂、武器室、舰长室上百个区域展现在他的处理器当中。

查收着系统的船员，维护设备的技术神甫，相互切磋着武艺的十字军战士与修女。

在房间之外、甲板之下、缝隙之中，无人知晓的某处管道后方，那三平米不到的暗房之内，一颗蒙尘的头颅正用一闪一暗的电子眼传递着消息。

“孩子...”

那道呼唤并非声音，而是数据通过转换而适配成的话语，是一个个毫无温度可言的1、0的电子洪流流转而出的代码。

...

瑞博斯安静的看着脑海中的影像，看着那颗陈旧的头颅，这是他第一次联系考尔。

听着这道被系统定义为造物主的声音，看着这道打着“父亲”标示的存在，他的心绪并未有过多的波动。

对方很爱护他，教导着他知识，传输给他资料，升级着身上的设备，如果他只是一个机仆，那便能安心于其身边。

但他有着残缺的灵魂，就好似有了三十秒光明的瞎子，费尽心思去寻找重现光明的办法，挖空心思去探索自己的秘密。

“那个‘我’的消息。”

“..自从在风暴星域消失后很久没有在出现他的消息，我那无数分身也没有找到其蛛丝马迹。

塔拉辛..我想他不会就这样将其放入展厅，况且..座上之人也不会允许，可能有自己的计划吧。

孩子，我虽然按照你的想法将你送走，但是我无时无刻不想要告诉你，外面的世界绝对比你脑海中的定义危险万倍，它存在着太多我都没能搞明白的事情。

而不清楚在很多情况下其实是一种保护，找寻真相往往会带来更为惨烈的过程。我本可以给你添加虚假的记忆，毕竟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我要找到另一个我，去询问他我真正的过去，若是只有一段毫无起点可言的经历，那跟梦境有什么区别。”

瑞博斯摆手打断了电子眼的闪烁，他那一半儿机械一半儿血肉的大脑中，神经脉冲与正负电子产生着交汇。

他讨厌这种失衡的感觉，大脑像是要被撕扯开，有种要被一分为二，扯成两个人的感觉。本来就缺失了一部分还要分半的话，他不晓得会不会疯掉。

“我..我需要某些家伙的详细资料。”

瑞博斯说着将系统中的数据传输过去，蒙尘的头颅红光暗淡，十五分钟后才重新闪烁。

海量的数据回到处理中心，瑞博斯没有想到那名叫卢修斯的家伙，在数据占比上竟然能排到第二。

其中最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对方有记载的死亡次数就有6次之多，还都是在大裂隙展开之前。

“这些资料是存放在了我的某具分身当中，每到一定时间我都需要重新更新系统，太多的数据随之消失，对方的肯定有着更为隐秘的危险。”

瑞博斯明白，毕竟这家伙的履历从万年前就已经十分丰富，前帝皇之子军团第13连连长，而现在则是某位邪神手下的冠军。

“疯癫、病态是它的代名词，是除原体之外最为出名也最为危险的存在，是跟泰丰斯、卡恩、阿里曼同一梯队的混沌战士。

孩子，我给你的驱灵铠甲虽然对它们十分有效，但对你自身来说同样危险，不到关键时期切勿全力驱动。”

瑞博斯并未回复，他只是搜索着装备的数据备份，搜寻着能将它们生命抹去的武器。

“我的孩子，我尊敬黄金王座上的存在，诚然没有其努力便不可能有现在的帝国，现在的修会。

但..我更希望你能存活，能在想明白之后回到我的身边，有些鸟注定是关不住的，没有亲身体会过是不可能说出风景的颜色”。

这一次头颅再次暗淡，其下展台缓缓打开，一把样式古朴但却有些熠熠生辉的爆弹枪随之升起。

“虽然我很想将这把座上配枪送给你，但是..其真正关注的仍是另一个你。

不过你不用担心，因为知识才是战胜一切的法宝，虽然它是通往混乱的阶梯，但却是唯一一种向死而生的方法...”

瑞博斯看着不在闪烁的头颅，叹息一声后拔出了连接着的线缆。

“以前..现在..未来...”

毕竟就像对方所说，没有亲身体会过是不可能说出风景的颜色的，处理器中的定义与资料并不会让他的灵魂丰满起来。

而在另一边，与此同时另一道声音也响了起来。

......

‘孩子..’

躬身正默默祈祷的伊恩瞬间汗毛耸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双眼圆睁看着表情并不安宁的卡洛琳，不敢相信的上前又后退两步。

刚才那一声似是虚幻的呓语，但他无比确定声音的主人必定是他信仰的无上存在。

“神..神皇...”

伊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兴奋到不停的颤动，惊喜却又惶恐的表情来回转变，伸手缩回不知该做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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