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赵悦希想去看女儿，因还未到探望的时间，出乎意料的水仙答应了。

他来到她家，水仙告诉他豆豆还在午睡，请他稍等片刻。

他同意了。

两个人呆在客厅里，一时相视无言。

赵悦希发现水仙神情落寞，眼底还有淡淡的忧伤。茶几旁边有一只编织袋，这次拉链拉得严丝合缝。

他感觉到水仙现在的问题出了点问题。

“你先生呢？”

他随口一问。

“还没回来。”

水仙更是淡漠地回答他。

恰在此时，电子锁发出响声，范哲走了进来。

水仙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范哲走过来跟她示意，让她进房。

她没理会他。

赵悦希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两人有事。但他作为一个外人，他们有没有事与自己无关。

于是他装作什么也不知情的样子，想等女儿。

范哲见水仙久久不见房，于是走过来拖住她的手，将她往房里拽。

水仙挣扎了几下，见挣脱不得，就随他进了房。

门一关，吵闹的声音自然而然就传出来了。

“我没钱啊。你问我借什么钱？你不是说在外面认识的有钱女的不止我一个人？你怎么不上外面去借？“

这俨然是水仙的声音。

“先转十万给我行吧。再不济五万也行啊。我急着用！“

范哲的声音显得委屈巴巴的。

过了一会儿，忽而又沉默了。

接着水仙的尖叫声起：“你干嘛抢我手机啊。我都说了，我没钱，没钱你听不见吗？你又想去赌，我告诉你，不要说我没钱，就算是有钱，我也不会给你一个子儿。”

“你能不能轻点？你生怕别人听不见是吗？”

“范哲，我告诉你，我受够了，你放过我行吗？”

“一万吧。就一万。你快点转给我。”

“我有钱吗？我现在连五千都给不出来。包都卖了，衣服也卖了。告诉你，我活到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落魄过。现在外面的记者都怎么写我呢。”

“等我遇到伯乐，我那些画就发财了。”

“你闭嘴吧。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你要是能成为毕加索，那我就是居里夫人！”

水仙那个声音简直是从门缝里给震出来的。

赵悦希在客厅听着，心中一阵窃喜。

水仙也有这么一天。

当然身为男人，他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小鸡肚肠。

过了一会儿，女儿揉着眼睛从房里跑出来。她一见到赵悦然，刚睡醒的迷糊感一扫而光，发出惊喜的童稚声音：“爸爸，爸爸！”

他搂着女儿，就像搂着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

他赵悦希没有了水仙，是没什么了的事，但他失去了女儿，总觉得自己的人生中缺少了遗憾。

这时房间竟然传来打斗的声音。

怀里的女儿一个激灵鲤鱼挺身从他的怀里挣开来，嘴里奶声奶气地叫着：“妈妈，妈妈。“

圆圆的清澈的眼睛里流露出不安与惶恐来。

看来孩子遭遇这样的经历不止一次了，这让她幼小的心灵已经布下了阴影。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站起身来。

女儿已经推开房门跑进去了。

一个高大的人影冷不防地蹿出来，竟然是范哲。他的右脸颊上出现了红色的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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