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石匆匆回到刑警支队的办公室。罗波一看到他回来了，马上迎上来，祝贺道：“夏队，恭喜你破案啦！”

其他同事也纷纷走过来，祝贺夏石侦破了“红衣杀手”连环杀人案。

陈国科听到众人的交谈声，从他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板着脸：“干吗啦？都不用工作吗？”

众人讪讪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夏石，跟我进来。”陈国科冷冷地。

“哦。”夏石跟着陈国科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陈国科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一边坐下，一边吩咐：“关门。”

“哦。”夏石关上房门，接着走到陈国科身前。

“坐。”

夏石坐下后，陈国科翻了翻眼皮，向他看了一眼，沉声问：“怎么？你以为自己真的破案了吗？”

他一边问，一边审视着夏石的表情。

夏石摇了摇头，实事求是地：“还没破案。我怀疑，杀死第三名受害者刘千珺的凶手，并非‘红衣杀手’莫凡，第三起案件跟第四起案件一样，是一起模仿犯罪。”

“哦？”陈国科眨了眨眼，淡淡地问道，“你凭什么这样认为呢？”

夏石娓娓道来：“第一名受害者丁慧婷和第二名受害者董艳，在遇害当除了穿着红色衣服以外，还涂着红色的指甲油，我并不认为这是巧合，我认为，‘红衣杀手’莫凡专门挑选穿着红色衣服且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女性作为动手的目标。唔，他作案后之所以要切掉死者的手腕，就是为了收藏那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

“但是，第三名受害者刘千珺，在遇害当却没有涂指甲油——她从来不涂指甲油。既然如此，她怎么会成为莫凡的猎物呢？所以我认为，她并非被真正的‘红衣杀手’莫凡杀死的，而是有人模仿杀人，想要嫁祸给‘红衣杀手’。”

陈国科稍微消化了一下夏石的话，思索了一会儿，问道：“那刘千珺的手腕被切掉这件事你怎么解释呢？当时我们并没有向外界公布‘红衣杀手’的这个作案细节呀。”

夏石颔首：“是的，所以杀死刘千珺的‘模仿者’，是‘红衣杀手’这宗案子的知情人。”

“知情人？”陈国科嘴角一扬，嘿嘿一笑，“夏石，这一回你对了。”

夏石“咦”的一声：“什么意思？”

陈国科收起笑容，凛然道：“事实上，当年我就怀疑，杀死刘千珺的凶手，就是我们局里内部的人！”

“什么？”夏石听陈国科这样，这一惊实在非同可。

杀死刘千珺的“模仿者”是警察？

而陈国科在十九年前就已经知道这件事？

这一切实在是匪夷所思，夏石一时间无法接受。

他定了定神，追问道：“陈队，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有什么证据吗？”

陈国科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指纹。”

“指纹？”夏石猛然醒悟，“那个防狼警报器上的指纹？”

陈国科点了点头，难得耐心地向夏石道出了事情的始末：“是的，当时我们在刘千珺遇害现场找到一个防狼警报器，并且在警报器上提取到一组犯罪嫌疑人的指纹。提取指纹的时候我也在实验室，所以看过提取出来的那枚指纹样本。

“后来，我们对三个案发现场的周边居民进行过大规模指纹采集工作。过了几个月，我去查看指纹采集工作的进度，却意外地发现，犯罪嫌疑人的指纹样本，竟然跟我第一次在实验室看到的指纹样本不同！”

夏石知道陈国科所言不虚，因为此前他已多次见识过，自己的这位上级确实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这件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夏石压低了声音问道。

陈国科摇头：“没有，我从来没有跟其他人过，你是第一个。”

他这样，还真让夏石有些受宠若惊。

向来和自己水火不容的陈国科，在跟自己有赌约的情况下，竟然还把如此重要的线索毫无保留地告诉自己？

会不会有诈？

但夏石转念一想，便释然了。是的，虽然陈国科平时总是跟他针锋相对，但两人却存在一个共同的目的：破案。虽然，如果被夏石侦破了“红衣杀手”连环杀人案，陈国科的赌局便输了，但他内心深处，其实还是热切盼望夏石破案的，因为这样一来，便可把杀人凶手绳之于法。

他宁愿输，宁愿丢脸，也不愿让凶手逍遥法外。

因为他是一名警察。

此时，只见夏石略一斟酌，接着喃喃地嘀咕道：“到底是谁替换了指纹呢？难道公安局里有那个‘模仿者’的眼线？”

“相对眼线的法，当时我更偏向于认为，‘红衣杀手’就是我们公安局内部的人，唔，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杀死刘千珺的凶手并非杀害前两名死者的‘红衣杀手’，还以为三名受害者都是被同一个人——‘红衣杀手’所杀死的。”陈国科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接着又，“当时我们在那个警报器上提取到的指纹，肯定是‘红衣杀手’的，唔，应该肯定是杀死刘千珺的那个‘模仿者’的。只是后来有人偷龙转凤，掉换了这枚犯罪嫌疑人的指纹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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