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反应，又是十几个巴掌扇在脸上，小男孩吃痛，终于有了反应，猛地睁开眼：“我杀了你！杀我全家，我要你不得好死！”怒吼着就要爬起身来扑向黑影。

黑影见状撤去了隐匿法门，露出了本来的面貌，头戴羽冠，面若美玉，身披一套青色法袍，外罩飘起的白色轻纱，一把顶住了小男孩的脑门，“喂喂喂，你看清楚，我不是那黑衣人，真是好人没好报，救了你还要杀我，你再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

小男孩扑棱了几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臂环抱住双膝，头越埋越深，能听到隐隐地啜泣之声。

“你别哭啊，最见不得小孩哭了，烦得很，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跟个娘们儿似的，丢不丢人。”玉面男子一拍额头烦声道。

小男孩停止了啜泣，也不抬头，闷着声音：“你能救我，为什么不救我家人，我母亲，我爷爷，都死了，他们都死了......都死了......只剩我一个人，你为什么要救我，就让那个黑衣人带走我，我要报仇......要报仇......”

“嚯，你说得简单，进来你们这都费了我不少力气，为了救你，我家底都掏空了，你先别说报仇，把钱还了！哦......对，你还没钱，这样吧，我再借给你点，我这里呢还有一篇修炼之法，你不是想报仇嘛，等你修炼有成，大仇得报，把仇家的财物收敛收敛，到时候好还我钱。”玉面男子开始叨叨叨，也不知道小男孩有没有听见。

见小男孩不说话，又自顾自掏出个玉制小算盘，开始打算盘，边打边叨：“灵石十万颗，法器一百件，每件价值一千灵石，一千乘以一百就是十万，灵器十件，每件一万灵石，又是十万，神器一件，价值两百万，有价无市啊，害......八品符四张，每张五万灵石，就是二十万，一共二百五十万，你个二百五，烧钱货，折算成阴阳币，一阴阳币是十万灵石，四舍五入给你抹个零，三十个阴阳币，你看看什么时候还吧？”

小男孩不语。

“你不会哑巴了吧？还是聋了？喂喂喂！哦对了，还要给你本秘籍，我个人独创功法，价值无法估量，这个钱没法算，还得给你留点修炼资金，这亏本买卖，一口价，四十个阴阳币吧，没得还价，秘籍我都没算你钱，我邓某人怎么会做这种亏本生意，生意经白念了，那老和尚，死秃驴！一本生意经念了我四十阴阳币！”玉面男人还在叨叨。

小男孩爬起身，嘴巴一咧：“哈！是不是都是你安排的，就是为了讹我钱？”

玉面男人表情一僵，这小娃子魔障了？

“喂，你全家都死了欸？我有必要演一出大戏吗？醒醒吧你，之前发生的都是真的！有没有点良心......这本秘籍送你，我独创的功法还没命名，一共就三式，既然送你了，就叫农夫三拳吧。”玉面男人甩出一本破烂的书，又拍了下额头，闪身消失不见。

陈如是望了望掉在地上的书，怔怔出神，“农夫三拳，什么玩意儿！”

透过小男孩稚嫩的脸，其实能看到他心里的伤，怎么可能不难过，怎么可能是玩笑话，怎么可能是神经了，嘴永远代替不了心。心不会说话，可是嘴会，嘴也会说谎，会故作坚强。

他就这么盯着地上的书良久，最终拾起，一蹦一跳地往山深处走去，日子还要过，仇还要报。

随便找了一处山洞，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当作是自己准备一直住下去的小屋，此时山上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还是那个动作，双臂环抱双膝，头埋在膝间。

雨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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