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是为朕立了功，是朝廷的栋梁之臣，死了后更是朝廷的莫大损失。”

“可他也只有死了，让朕放心。”

“他不是为朕死的，是为他的野心，你的野心，你靳家一门的野心而死。”

“你哥哥死的刀是朕亲自挥下的，在朕心中死得其所。”

皇后已经做了最后的努力，她处境如此，唯一还能拿的出手的，就只有自己昔年为国捐躯的哥哥了。

哥哥死去多年美名流世，朝中多的是前仆后继的臣子敬仰。

万没想到，在自己这个赞扬惋惜了哥哥多年的丈夫嘴里，能听到死的放心几个字。

皇后一双不敢信的眸子直追着太康帝的身影，太康帝略过皇后，走到正殿的座椅上坐下，也就准备解答皇后的问题。

“还记得朕发妻什么时候死的吗。”

“元后因先前一子早夭身子大不如前，皇上继位没多久，元后生第二子时身子亏虚不久撒手人寰。”

“一年后，朝中复请立后，”皇后麻木的回忆。

“那你说你跟你哥哥期间做了什么，为何朕就立了你为后，”太康帝见皇后大约明白了，他面露赞扬。

“哥哥，哥哥为我请立后位，”皇后声如蚊蚁。

太康帝不留情面的纠正她：“错，是你哥哥胁迫朕立你为后，你知情不劝觊觎后位。”

“朕从前与你虽不是亲如一体夫妻，可到底对你有温情，但等你当上皇后，朕无时无刻不厌恶你。”

“当初，朕对于你哥哥这个朝中新秀寄托厚望，让他去江南清剿贪官，他阳奉阴违敢故意拿江南的朝事拖延。”

“拖朕除了他无人可用，拖朕要立你为后才开始收了江南的这条大网。”

“所以为了让你哥哥安心收了江南的网，朕立你为后昭告天下，你哥哥果然没多久就把江南的事解决了。”

“你跟你哥哥如此心计，朕敢将你哥哥继续委以重任吗，所以在他从江南回京前朕命人除了他。”

当时太康帝刚继位没多久，新帝自己的野心雄才大略还没施展，他怎愿受制于人。

“我就说，我就说哥哥把江南的事做的这么好，连哥哥的岳父家都斩的一干二净。”

“他怎么就能遇见贪官余孽报复把他杀死在半路上，连事后一个线索都查不到，原来是皇上您出的手。”

皇后凄凉的笑着，终于知道了多年来萦绕心头的疑惑。

她本来就不是得太康帝喜欢才在元后死后，顺理成章当成的皇后。

宫里不缺如花的女子，更不缺身份尊贵的娘娘，她的家世只能算不错，之所以能在那么多生育了子嗣的宫妃们中间脱颖而出，一举入主中宫。

是她哥哥在前朝立了功，早前她哥哥娶了一个江南女子，后来她哥哥出任江南一带的钦差大人。

江南是富贵之乡有富贵的地方贪官也多，那时她哥哥被派去清剿江南贪官。

江南的贪官势力极大，各方面的人脉盘根错杂，轻易没人愿意揽这个苦差去得罪人。

她那个嫂子在江南出身世家大户，家中跟各方的官员都有交情，所以她哥哥到江南后有嫂子的岳父一家庇护。

很轻易便可打入江南的官僚与富户家中，与他们虚与委蛇获取他们贪赃枉法的罪证，拔除他们明里暗里的同党。

如果这事做成了他哥哥会名留千古，后来赶上了皇上要立后，立后的机会不能错过。

宫中女子谁不觊觎那个位子，虽然她哥哥快要立大功了，可就怕生了意外所以哥哥跟她一合谋，用江南的事暗中逼迫皇上立她为后。

后来她成了皇后但失了帝心，哥哥也回不来了，家中的嫂子早在哥哥斩了自己母家后带着孩子投了井。

靳家没人就败落了，要不这么多年她也不必这么辛苦。

不曾想哥哥是这么没的。

“如果你安分的话，说不定朕会跟你这么一辈子下去，但你的野心连顺王都祸及了。”

“朕会废了你，贬顺王为庶人，”见皇后不挣扎不追问后，太康帝起身不回头的径直离开。

***

皇后和顺王的事彻底解决后，是在太后生辰的前十天，本来为了不冲撞到太后的寿诞，太康帝并未急着处死皇后。

或许是皇后有怨气不甘心，偏偏等到太后寿辰那日撞柱而死，听说不是一下撞死的，而是皇后一个人在宫殿里撞了好多下。

等人发现的时候，皇后的鲜血撒满了柱前，太康帝和太后觉得晦气不久就要摆驾回宫。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苏柒柒来不及消化，不止是皇后和顺王的阴谋暴露太快。

那晚苏柒柒以为太康帝不过是发挥着一个帝王的威仪，审问皇后和顺王是为了自己不被愚弄，给信赖的臣子一个交代。

但直到看了顺王妃的那封信后，他眼中那种愤怒是超脱帝王的，是一个父亲对自己一手培养出来儿子死灰复燃的希望。

连他对皇后的斥责都排外在母仪天下的皇后行列里，而不是他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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