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假子墨的话说的有点含糊不清，钱二妮还心存侥幸的以为是她儿子偷钱被发现了。
现在李校长的一番话，十分清楚的道出李家人已经知道她换了孩子的事儿。
钱二妮神色一下子慌乱起来，她连茶杯的水已经倒满了也不自知。
直到滚烫的开水流到她的脚面上，烫的她尖叫一声，使劲抖了抖脚，才逐渐冷静下来。
她稳了稳心神，故作镇定的反驳道：“姨夫，你这是说啥呢！大白天的就开始说起胡话了，
我咋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能耐呢！当年你把子墨送过来的时候，你家都下放了，
难不成我是那神机妙算的诸葛亮吗？我还能算出十年后你家还能平反？
我把你家的孩子跟我家的孩子互换，我图啥？
我辛辛苦苦帮你们养孩子，到头来成了丧尽天良了，这还有天理吗？”
说完扫一把把子墨推到前面，而后扫视了一圈围观的群众，
大声说：“乡亲们，你们给我做个证，你们看着两个孩子长大的，他是不是一直叫子墨。”
村民们见状，开始议论纷纷。
“这孩子确实从小叫子墨，虽说不是亲生的，二妮对这孩子还是真不错。”
“他确实叫子墨，小奎是她亲生的，她一直都是这么说的，没搞错！”
“我说这城里人咋这么没良心呢，你们最困难的时候，二妮也不嫌弃你们，
辛辛苦苦把孩子给你们养大了，这养来养去倒是养成仇了。”
李校长做为一个大学的副校长，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呢，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声说道：“乡亲们，我们并不是不懂得感恩的人，
当年我们蒙冤下放，迫不得已才把孩子寄养在这里，我们当时就给了她一千元和一些票。
后来断断续续的也给了她差不多一千多元，还有一些票，平反以后，我们又给了她一千元。
没想到钱二妮丧尽天良，从小就把两个孩子的名字给换了，天天虐待我们家的孩子。
你们好好想想，小奎在他家过的是什么日子，要是她亲生的孩子，她舍得这么虐待这个孩子吗？”
有的村民直接惊呼，“二妮，李家人给了你这么多钱吗？你不是说你是出于好心，看人家可怜，免费帮人家养孩子的吗？”
“就是啊！我说二妮家咋这么有钱呢！又是买自行车，又是买收音机的，敢情是人家李家给的钱啊！”
“小奎这孩子真是可怜，那年大冬天孩子还穿着一条单裤，
脸都冻青了，手脚上都是冻疮，站在那直发抖，
我也是看孩子可怜，把俺家二小的一条旧棉裤送给他，他才不抖了。
小奎肯定不是钱二妮亲生的，真是坏了良心。”
钱二妮看到众人转头开始谴责她，眼珠子转了转，直接坐到地上开始哭嚎，
“我这是好心没好报啊！他们一家都被打成走资派了，哪还有钱给我们啊！
两个孩子一般大，家里只有现军一个壮劳力，光靠工分，我怎么能养活两个孩子呢！
我宁肯亏待自己的孩子，也要让子墨吃好，穿暖，上学读书。
到头来，还怀疑我把孩子给换了，他们自己的孩子难道自己都认不出来吗？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要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该收留他们的孩子。”
这时，旁边公安局的祝科长站了出来，他大声呵斥道：“钱二妮，你站起来说话，你儿子已经把什么都交代了，
就是你故意用自己的儿子替换了李家的孩子，还教唆你儿子偷李家的财物送给你，
这些我们都调查清楚了，这根本就容不得你抵赖和狡辩。”
钱二妮蹭地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对着公安大声反驳道：“放屁，我告诉你们，这孩子让我给惯坏了，他故意编瞎话，就是为了回村里跟着我生活！”
她说到这里，眼眶突然一红，似乎是要挤出几滴眼泪来，“当初李家带他走的时候，他还不愿意走呢，看来李家人肯定是虐待他了，他才这么说的。
你们也真够可以的，子墨这么小的孩子，他说的话，你们也能当真？怎么？看人家有钱有势的，你们就官官相护，欺负我们穷百姓吗？
证据呢！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偷换了两家的孩子？今天，你们要是不拿出证据来，我就去上面告你们！”
祝科长冷笑一声，“钱二妮，我们的画像专家已经根据李家孩子幼时的照片，画出了他长大后的画像，这个孩子正是小奎。
我提醒你一下，我们这位专家可是零失误，帮助我们破获多起疑难案件。
而且，你亲生儿子的后背有一枚褐色的胎记，而李家的孩子后背是没有那枚胎记的，这个我们都认真的调查过。
你以为没有证据我们就会来找你吗？错了，我们掌握的证据远比你想象的多。”
钱二妮脸色瞬间变的惨白，但是她还是不死心的狡辩道：“一幅画像、一枚胎记能说明什么，子墨抱过来的时候，后背是没有胎记的，这个胎记是后来长上去的，
他抱过来时才刚满月，这十年变化大着呢！你们不要随便冤枉人！”
楚净秋和曾旭阳一行人领着小奎从大门外走了进来，曾旭阳冷冷地看了钱二妮一眼，说道：“我们会让你心服口服的，钱二妮，你看看这是谁？”
钱二妮抬头看到来人，嚣张气焰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不安。
她语无伦次地说：“田……田知青，你……你不是回城了吗？你怎么来了。”
田知青笑了笑，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冷意，“钱二妮，你这是怎么了，看到我就一副如丧考妣的鬼样子？”
田知青名叫田明芳，当年在这里插队，是仝家屯的赤脚医生。
当年钱二妮生孩子，还是她给钱二妮接的生。她冷哼一声，继续说道：“钱二妮，当年我和俊花婶子一起给你接的生，这个你应该不会忘了吧！
我记得你儿子刚生下来时，后腰部位有一个像小羊形状的胎记，
桂英婶子还跟你开玩笑说：‘今年是羊年，这孩子生下来就带着小羊形状的胎记，肯定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我说你家这俩孩子可真奇怪，从来不在咱们大队看病，动不动就去卫生院，我还以为你多金贵你儿子呢，原来是做了亏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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