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落对刘谷无感，毕竟他对她暂时没造成什么威胁。

但他是真的预言家，而且还查出夜凝是狼。

他虽然不再拥有召开夜间审判的权力，但他身后还有宋衫影，以防万一，他要是死在狼人手里，对她和夜凝都有好处。

然而程落还没来得及拉走夜凝，夜凝已经先一步往敞开门房间里走。

“等等，”程落及时拉住她，“你知道里面的是谁吗？”

“那是刘谷，是那个指认你是狼的预言家。”

夜凝道：“我本来就是狼，他说的没错。”

“别忘了我们是对立阵营，你救了她，她也有可能供出你。”

“但那是白天的事，和今晚没关系。”

程落静静地同她的视线对峙。

程落不需要个圣母的队友，但夜凝并不是圣母。

不久前夜凝说想问09号玩家他们一些问题，等到催眠作用消退，夜凝问道：

“你们刚才杀人了吗？”

09号玩家坐在最前面低着头不说话，其余几人面面相觑。

“没有，我们没有……你们是我们今晚的第一个目标。”

程落说：“哦，是吗。那一会儿我出门看看。”

“要是沿路过来看到一个房间没上锁还有尸体我就砍你们一只手，再多一个就再砍你们一只脚好不好？”

09号玩家身影一僵。

几个狼人面色苍白，瞬间不再说话了。

答案显而易见，他们说了谎。

“没关系。”

09号玩家和几个狼人抬头仰视着夜凝。

“每个人在面对事关生命的抉择时，大多会选择有利的谎言，这是人性的本能。”

“我可以理解。”

然后她一边说着理解，一边用子弹贯穿了几个人的脑袋。

打到第三个人的时候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这几个留给你？有积分奖励。”

所以程落是看过她杀人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模样的。

所以程落更加无法理解她为什么选择要去救刘谷。

“夜凝，我们现在是队友，你在我的第三方阵营里。”

程落冷声说道，“在我没有找到另一个队友前，你死了我会非常难办，第三方阵营也会随之宣告失败。”

夜凝的黑眸直直的看着程落，眸中光亮有种说不清的坚定。

“你放心，如果真到那个时候，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程落刚想反驳说“你要怎么处理”，就听见夜凝说：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他还没有恶意伤害过谁，就值得一次活下去的机会。”

“程落，我只是觉得，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很珍贵的东西。”

程落握住夜凝的手下意识松了松。

直到夜凝冲进刘谷的房间，程落才回过神来。

程落想走。

当夜凝说出最后的那句话，她心里莫名升起了异样的感觉。

而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不该找夜凝当队友的。

她不该找任何人当队友的。

好麻烦。

【程落，你不是讨厌同伴，你只是从没结交过真正的同伴。】

【人面对陌生事物的第一反应都是抗拒。】

程落离开的脚步顿了顿。

刘谷的房间里又爆发出一阵尖叫。

少女闭上眼，片刻后挠了挠头。

“……靠！”

她难得的低骂了一句，脚步一旋，抬脚进了刘谷房间。

……

夜凝进去时刘谷已经杀死了狼人，刀尖直捅对面狼人的心脏。

那个来敲他门的狼人形单影只，似乎是脱离了其他狼人单独摸过来的。

似乎是仗着个人属性强悍，一上来就想一刀致命，不过却忽略了刘谷的道具，因此被刘谷反杀。

刘谷是头一次杀人，明明要被杀时叫得不行，真杀了人，嗓子眼仿佛塞了棉花，眼神涣散，不叫了，手却抖得不行。

直到夜凝出现在门口。

“——啊！！！”

他以为夜凝是来接手的。

同为一队的狼，来接手她同伙没杀完的人，处理干净后事。

这有毛病吗？

没毛病。

所以刘谷叫得更大声了，比刚才声还大，颇有种刚出贼窝又进狼窟的绝望感。

于是程落一进门就看见刘谷跟个尖叫鸡似的刀都拿不稳就在那儿一直叫唤，夜凝站在门口进去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程落“啪”的一下关上房间门，刘谷的尖叫陡然升了一个调。

“……”

程落实在被他叫烦了：“别喊了！再喊把你舌头扯出来切了！”

刘谷：“……”

刘谷本来还想叫，但某人红宝石的瞳眸带着明显的威胁扫过来，他被吓得下意识闭上嘴。

面对某人强烈的压迫感，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你，你和狼在一起，你们俩果然是……”

“——狼狈为奸？”程落替刘谷补充道。

“……”其实他想说狼心狗肺。

程落对他的压迫感太强，被那双红宝石瞳眸盯着，本来就拿不稳刀的手颤得更厉害。

刘谷下意识地拿刀指向对他压迫感没有那么强的夜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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