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最后王氏回到了夫家，还答应养后妻的孩子。

李凤沼有些不明白，说：“人与人就这么不同吗？后妻能将孩子活活打死，而王氏却愿意养杀了孩子的杀人犯的孩子？难道说她们一个是地狱的恶魔，一个是转世的神仙？”

罗九重说：“一开始不过是立场不同，后妻是觉得要扞卫家庭的资源，所以当她一个人做主时，便觉得无辜的孩子也在侵占家中的财产。王氏因为一直是个无知的受害者的角色，所以就算县令让她养她最容不下的孩子，她也要答应，为的是拿回她的孩子应该得到的财产。”

李凤沼说：“那也只是说明她们的立场而已。”

罗九重说：“后妻做的事，王氏现在难道就不能做吗？”

李凤沼问：“难道王氏也会虐待那孩子吗？”

罗九重说：“孩子多的家庭，本就常有夭折，孩子病多，不照顾也会死。若是孩子身体强壮，溺爱也等同杀子，不在该教训的年纪受到教训，从小错发展到大错，一样活不过少年。若是侥幸活到十九，军护要去当兵，能在战场上活几天也不可知。就算全都过了，还有婚事只能父母之言，也可故意不顺着孩子的心意。总之，这样的母子想要有什么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了，就算有一方有，也是一厢情愿罢了。”

李凤沼说：“其实宫中的孩子都是由奶娘和太傅养大的，反而剥离了父母之间的恩怨，也是好事。”

罗九重说：“孩子只论出身，善恶并没有那么重要，这便是成人拿捏孩子的一种办法。”

李凤沼想想也是这么回事，说：“也对，孩子怎么可能剥离父母呢？若是孤儿入了奴籍便更可怜了。”

罗九重说：“奴籍看似是保护了没有倚靠的人，但其实这样的歧视本就不该存在。”

李凤沼说：“父王说过，不可轻看奴籍之人，但也不可不管理奴籍之人。他们可以为农耕生产力，他们也可以为乡绅的刀俎，他们还可以为传宗接代的工具，他们还可以为冲锋的前阵。反而是一种特殊的国力。这次收复北国的土地，奴隶会成倍的增长，北国人强壮，但不会南方农耕，这应该是皇兄想要往南国进攻的主要原因。”

罗九重说：“对，养仇人的孩子，不就是往死里养吗？”

李凤沼苦笑着说：“说起来那便是那后妻的不高明了。”

罗九重说：“可是谁不怕养出个白眼狼呢？第一个就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这边厢，京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太平，除了几大家族之外，其他上至三品官员，下至平民百姓，都因为这一次迁移失去了一些亲人，以及大量的钱财，还有些仗着是亲戚就因为前后进京争夺财产。如今京城府尹忙得焦头烂额。

然而天子脚下亦是如此的话，那么别的城池又会好到哪里去？

皇帝又在御书房踱步。

皇后说：“如今所有城池都恐有乱，但大多都老弱妇孺，无非是些口舌之争，少有打死人的情况。若是将军营中的男人都放回家，他们定要为争夺财产而大打出手，打死了人要变匪徒，被打死又要上报官府，官府这么忙，定有变数。指不定会各处只会又生匪患，与其如此不如去攻打南国。”

皇帝说：“要鼓励去北国经营土地的人，这样争夺财产的弱势可以远离家乡，只要他们有事干了，便不会只想着打打杀杀了。还有北国的那些奴隶，不用他们打仗，定会生事。若是让他们做各家的奴仆，怕是要为了国仇而报复。何况我们不能还这样拿军粮去白白养着他们。”

皇后叹气说：“是呀，也不能都杀了，司马家一定又要以此为借口打过来。”

皇帝问：“齐家的粮仓现在如何？若是无法再从南国买粮，能打多少天的丈？”

皇后说：“有张大人在，倒是不怕，可以先偷对方的军粮。”

皇帝坐下来，叹出一口长长的气说：“我倒是忘了这个事。虽然这些修士不参与军事，但不得不说，文官当将军才有以多胜少的奇异出现。”

皇后嘴角一翘说：“最近太子有了长进，不如把他叫来你们下几局围棋？您也该休息休息了，官员们又不是摆设，他们可没有折损，都在好好的为您效劳呢！”

巧的是太子正在往御书房求见的路上，一个婢女向太子行礼，太子给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然后小厮便假装去教训婢女，两人遮掩着传递了一张纸条。

离开后，小厮将纸条交给太子。

太子看了看，便将纸条放到嘴里，嚼了嚼就这茶水咽了下去。

舅父说今日会给他一个答复，倒是真的做到了，而且很合时机的出现在去求见父皇的路上。

太子向父王、母后行礼，便被叫去下棋了。

只是下棋的时候，皇帝也不能真的闲着，还是会时不时拿起奏折批改。

皇帝突然开口说：“如今百姓对我们褒贬不一，一方面觉得收获了北国，对我们敬畏；一方面战事不停，又都想让家中儿郎回家。太子，你怎么想？”

太子看了一眼皇后，皇后点点头说：“你怎么想，你就怎么说。”

太子又看了看父王，有些欲言又止。

皇帝说：“说错也没事，你是太子别没主意。”

太子说：“昨日舅父来看望母后，我去舅父家做客。舅父家附近的菜市场有一个趣事。”

皇帝说：“你怎么答非所问？”

太子说：“菜市场的道路上每日都会在没什么人的时候出现一些破烂的草鞋在路上，大多就是不能穿了的。”

皇帝听着倒是有些感兴趣，问：“这是什么人的玩笑吗？”

太子说：“舅父派人去查，有趣的是这并不是人所为。”

皇帝好奇问：“难道是鬼怪所为？”

太子摇头说：“都不是，是野猫所为。”

皇帝笑笑说：“野猫如此通人性？怕不是猫妖吧？让龙王观的道士去清理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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