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田博士噗呲笑了，嘀咕了一句在场的人都听不懂的日语，转身离去。

伊万念着尼奥的名字，走向丹尼尔，

“尼奥，不错啊，看来它有主了。”

说着重重地拍了一下丹尼尔的肩膀，也转身忙自己的去。

库房里就剩下十一、丹尼尔和小尼奥。

十一缓缓靠近丹尼尔，而丹尼尔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小尼奥。

“当个好人的感觉怎么样？”

丹尼尔瞥了她一眼，耸耸肩没说话。

十一淡淡一笑，

“我必须承认，你在这方面很在行，所以，要不要继续待在这里？”

丹尼尔饶有兴致地看向十一，比十一高了一个半头的大高个，俯视的眼神有几分调侃意味，

“我有工资拿的，对吧？”

说到这个，十一叹了口气，

“交易就是交易。”

接着从随身的袋子里取出一枚弯曲的金牙，长度约25厘米，外观光滑色泽莹润，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十一把包装好的金牙递给丹尼尔，

“合作愉快。然后……玩得开心。”

丹尼尔兴致勃勃地接过金牙，脑海中再次浮现幸福的退休生活。

然而这份喜悦转瞬即逝，他看了看金牙，又看看铁笼中的少年金牙陆豚。

小尼奥眼巴巴地望着他，不断发出哼哼唧唧的撒娇声，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一对耳朵耷拉着，像极了等待主人召唤的狗狗。

丹尼尔紧了紧手中的金牙，抬手将金牙递回给十一，

“这样吧，你先帮我保存，以后我再来拿。”

说完不再看十一讶异的表情，弯下腰隔着铁笼抚摸了一下小尼奥，温柔道：

“再见了宝贝。”

再见，真的那么容易么？

是再也不见，还是再次相见呢？

这个问题萦绕在城堡内部许久许久。

在大卫这里，所谓的“再见”，就是再也不见，他早已经准备好了。

听说泽博曼已经下达通知即将准备葬礼，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看来他也准备好了。

这么想着，泽博曼身着黑色西装，走进了他的客房。

“看来你恢复理智了。”

大卫说。

泽博曼轻笑，

“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有意思。”

这段时间，是他漫长生命中最痛苦难熬的一段，比父亲失踪、比得知大卫成为连环杀人凶手，最终与他们决裂，还要难熬千万倍！

他有许多许多的心里话，不知向谁诉说。

如今面对重拾理智，重新一起并肩作战的大卫，他认为或许他们能像过去一样互诉衷肠。

“所有的直觉都告诉我，他还在某处活着……”

事到如今，为什么还说这样的话，泽博曼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想的。

大卫抬手阻止他继续，

“别再说了。”

说到痛苦，谁又不是呢，大卫用自己的方式好不容易走了出来，不想再被拉下去。

泽博曼点头，明白他的意思。

无论如何，乔治最后的举动，是他们所熟悉和喜爱的那个乔治，光这一点就足以得到安慰，他是为了保护庇护所和所爱的人离去，而不是作为邪恶组织的变异打手。

这样就够了吧。

泽博曼调整好状态，勉强挤出礼貌的微笑，问大卫：

“和我们一起吗？”

他指的是参加葬礼。

大卫没有犹豫立即拒绝了，

“我说过，我用自己的方式纪念他。你也许已经做好放手的准备了，我还没有，时机未到。”

说着，转身取下衣帽架上的外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泽博曼没有阻止他的离去，他知道大卫要去干嘛。

达娜·罗宾逊仍然在逃中，那个最终导致乔治悲惨结局的女人，无论逃到天涯海角，大卫也绝不会放过。

那是大卫纪念的方式，他尊重对方的选择。

大卫走了，尼古拉在和大卫清剿掉暗黑加布里的高层后，再次销声匿迹，柯南也不在了，偌大的庇护所，只剩下他一人。

从未有过的寂寞，如潮水一般几乎将他吞噬。

城堡西南角的小教堂，他们几乎没用过，一直留着没有改造成库房或者客房，不过是尽可能保护城堡原有建筑风貌罢了，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用上。

伊万是个好管家，教堂使用率几乎为零，也坚持保持整洁，只是放任藤蔓植物野蛮生长，从外墙通过镂空的拱门爬进室内，悬挂在石柱之间，倒有几分别样的风情。

他们没有请来牧师，也没有司仪，红木打造的棺材安置在教堂中央，棺材下方摆满了洁白的蔷薇花，周围站满送行的人。

有几个与乔治关系较为密切的鹰仑分部的同事，有长居在星海市庇护所及市内的异人类，还有许许多多无法赶到现场的异人类或者人类们……

现场很安静，大家都沉默着，有秩序地排着队，一一送上各自的礼物，将空荡荡的棺材塞得满满的。

这是他们的风俗，给逝去的好友送礼，代表彼此的情谊不会因任何一方的离去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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