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华……金花……”池星星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
刘斯利也顿时恍然,原来“金花婆婆”这个口口相传的称呼是这么来的。
他忽地感到一阵心有余悸。
这是晚来了十二年的后怕。
假如赵金华不是这个名字,由此而衍生出一个特别的绰号来的话,他还会记得当年见过的傅大福吗?
此刻还会站在这里,查阅疑似收养白晓芙的人的信息吗?
池星星边看笔录,边听老周忆当年往事,脸色越来越难看。
关于老周所讲述的那些后续,他竟一无所知,也从未关注过。
老周在给赵金华做补充笔录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呢?
大概是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等待白晓芙的父母,或是站在走廊拐角处与他们说话。
应该是在差不多的时间,白晓芙失踪了。
难道就是那时,白晓芙跟着赵金华离开了医院?
不对,他当时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监控录像,确有一幕是赵金华骑着小三轮车从医院大门口出去的。
他百分百确定,当时的录像中,小三轮车后车斗里是没有载人的。
如果赵金华蓄意要“拐走”白晓芙的话,根本就没有必要费尽力气多此一举把人送到医院,再偷偷带走。
所以大概率是,赵金华和白晓芙是在后来才又重新遇上的。
他不由得万分懊恼。
寻寻觅觅白晓芙十二年,没成想最为关键的人物,竟可能是当年只有一面之缘的老妇。
那个叫赵金华的老妇。
那个他以为只是半路上偶然遇到并把白晓芙送到医院的好心人。
却从未想过,那个人会与白晓芙之间存在什么关联。
他轻轻合上笔录,闭了闭眼,问老周:“当时你给赵金华做完补充笔录后,她就离开医院了?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老周站直了身子,“没什么异常的……
她当时说我们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她就先走了,趁着雨还小,要再去捡点瓶子什么的。
我送她到医院大门口,她就戴个草帽,连雨衣都没有,就骑着那辆破破烂烂的小三轮走了。
看上去还怪让人觉得心酸的,这么一把年纪了,那样的天气还要去捡破烂维持生计……”
他边摇头边叹息。话毕,才反应过来,吃惊地看着池星星,问道:
“你意思是,白晓芙的失踪跟这个叫赵金华的老太婆有关?不会吧……”
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没理由啊……”
他又重复了一遍。
池星星这才坦承道:“这确实不符合常理,我也觉得奇怪。
不过,有人曾经目击她和一个长得很像白晓芙的女孩生活在一起。”
老周仍不死心地质疑道:
“先不说那个女孩不一定就是白晓芙了,你确定那个老太婆,就是我们当年见的老太婆?”
池星星抿了抿嘴,“我想,八九不离十。你不是也说,她的右眼下方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吗?”
老周登时无言以对,皱起眉直摇头。
天底下竟会有这样荒唐的事。
刘斯利也暗自感慨。苦苦寻找的人,当年或许根本不是远在天边,而是近在眼前。
或许池星星就是为此感到懊悔。
派出所外,白色小破汽车旁。
池星星一手把手机举在耳边,一手夹着烟,吞云吐雾地朝电话那头的人吩咐道:
“我刚才给你发了个姓名,你帮我查一下本省叫这个名字的人有几个。按地市进行分组,附上所能查到的具体信息汇总给我……对,越快越好。”
挂断电话后,他沉默地继续抽着烟。
刘斯利依旧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
直到第二支烟燃尽,他才缓缓开口道:
“如果当年就从赵金华入手,或许已经找到白晓芙了。也不知道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刘斯利无言,不知该如何安慰。
这样后悔莫及的心情,他也很能理解,却也无能为力。
严思琦苍白的笑颜浮现在他眼前。
如果小时候他多留个心眼,或许能发现小严思琦的异常,从而及时伸出援手。
但事已至此,再后悔也都是徒劳。
池星星自嘲地笑了笑,“呵,不过也只能怪我自己不够谨慎,调查不够细致。
就连当时白晓芙得到时刻电子基金会助学金这件事,都是因为别墅案才意外查到的。”
任何可疑人员和线索都不应该放过。
若像如今调查陈可适的这般程度,或许就不会有所纰漏。
刘斯利轻叹口气,还是说道:“当年找到她与否,是福是祸,这些谁都说不清楚。”
或许,拥有那样父母的白晓芙,跟着赵金华这样慈祥的老婆婆生活,反而在心灵上会更加安宁。
尽管,在物质条件上会难以获得保障。跟着赵金华就只能过上半流浪的生活。
“话虽如此,”池星星不无担忧道,“假如那个的确是白晓芙的话,按傅大爷说的,她似乎精神状态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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