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的？”庞贝问。

庞贝自认隐藏得很好，一切都做得很隐秘，哪怕是奥丁也没有找到自己。

可昂热……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旧王的那句话。”昂热回答道。

“仅凭一句话吗？”

“不，我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只是未曾确定。而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过于反常了。”

“反常？”

“你对这个世界的把控，不是你这个年纪的混血种应该表现的。”

“呵呵，过于优秀的罪过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昂热说道：“如果你能收敛一些，我想我永远都怀疑不到你的头上来。毕竟，你瞒过了加图索。”

昂热收起折刀，继续说道：“你做得很完美，瞒过了所有人，包括旧王。”

“旧王不知道吗？”庞贝回想路明非的表现。

路明非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他不认为这是路明非本身的能耐，而是旧王的告知。

“他并不知道，我问过他，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他告诉我，青铜与火之王、大地与山之王都处于孵化阶段。海洋与水之王，一个处于孵化状态，一个躲在海底，难以捕获。至于天空与风之王，奥丁躲在尼伯龙根里，另一个不知所踪，处于很诡异的状态，无法通过权柄捕捉。”

“有意思，如果旧王没骗你的话，那路明非身上的秘密比你想的要多。”庞贝眯起眼睛，“为什么我总觉得，刚刚那个家伙是路明非，而不是旧王呢？”

“在我看来，他们是同一个人。”

“你不杀了我吗？”

“留着你，为我所用。”

庞贝轻声笑了，笑那个一百多年前的夏天。

那属于秘党的夏之哀悼，属于昂热的仇恨根源。

……

“大清要亡了。”留着长辫子的男人对正在翻阅古籍的男孩说。

见男孩没有反应，男人继续说道：“李雾月，大清要亡了，我们换个地方待吧。”

“你在和我说话吗？”名为李雾月的男孩转过头，金色的瞳孔里装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威严，他冷漠道：“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这可不是侍从对主人说话的语气。”

男人低下了头，说：“可是你说，为了避免被别人发现，应该直呼你现在的姓名。”

李雾月愣了愣，收起那副威严的表情，说道：“忘了。”

“没事，你经常忘记一些事情。”

“我们能去哪儿？”李雾月放下古籍，望向窗外。

紫禁城没有以前那般热闹了，时代在变迁，风景亦随之黯淡。

“去其他国家。”男人说。

“我考虑考虑吧。”李雾月沉沉地叹了口气。

这一考虑，等来了动荡，也等来了奥丁的追杀。

李雾月逃出了紫禁城，带着自己的侍从。

他知道奥丁迟早会锁定自己，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真的不想再死去啊，至少现在不想。

为了躲避奥丁的追杀，李雾月打算把自己封存起来。

依靠炼金术创造出的长钉，将自己的气息封锁，连带权柄一起。

“把我关进棺材里吧，合适的时候，放我出来。”李雾月对侍从吩咐道。

侍从按照李雾月的要求，用十余根长钉封闭了他的气息，放进棺材里，常埋地底。

合适的时候，侍从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合适的时候，他只能用双脚丈量这个国家，以此来打发无聊的岁月。

也许走一圈回到这里，就是合适的时候了。

可惜，侍从没能回到埋棺材的地方，他死在了路上。

那个时代，过于动荡了。

对于普通人而言，是灾难。

对于混血种而言，亦是如此。

侍从死在了混血种的手里，那幅藏在身上的地图也被那些人拿走。

在死前，侍从听到了那个首领的名字。

路山彦，很耳熟啊，在宫里的时候好像听到过。

哦，想起来了，那个五品武官，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做出反朝廷行为的白眼狼。

在拿到地图后，路山彦成功找到了那副棺材。

彼时，棺材埋在土里已有些年头了。

可棺材里的男孩却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

路山彦联系了梅涅克·卡塞尔，将这副尸骨送往卡塞尔庄园进行研究。

国内的状况，实在是无法进行相关的实验。

这是一场关乎混血种未来的旅途，路山彦能感觉到这具尸体里蕴藏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一切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段护送之旅出奇的顺利。

尸体送到了卡塞尔庄园，梅涅克安排了人手在地下室进行解剖和研究。

“这将是混血种历史上的一块丰碑。”梅涅克说：“路山彦，你是个英雄。对了，昂热今天也在，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那杯酒，还没来得及品尝完，变故就发生了。

研究人员拔出了所有长钉，而那个名为“李雾月”的男孩醒了过来。

那不是男孩，那是龙。

铁青色的膜翼展开，身上的鳞片具有别样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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