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李嬷嬷，‘杜怀夕’慢悠悠的给自己烫了一杯酒，随意的扒拉了两下当摆设放在殿内的古琴，发出的声音是着实随意的不太像话，然而这并不会影响她不错的心情。

她开心的握着酒杯转了两圈，心道，自己这般算是造福百姓行善积德了，须弥山那佛陀，应该是要记下一个大功劳才是。

将东西这么早的给了楚君回，她并不担心。

兽看人，看的不是皮囊不是心，而是感知的一种本能，她相信，楚君回若为君，当算明君，虽然这人不算善人，且手段狠辣，但却是着实为天下百姓谋福祉的。

心情不错，将刚从厨房回来的南星叫到跟前，老夫子似的考起了学问。

南星刚还快乐的小脸顿时变成了苦瓜脸，求饶的看着看着她，“美人，奴婢刚吃饱，脑子还不转呢。”

她这般小模样看的‘杜怀夕’生出逗弄心思，“若是再记不住，打手心了。”

“美人——”月见拉长了声音撒娇求放过。

‘杜怀夕’故作严肃板起脸来，“伸出手来。”

南星哼哼唧唧，像只撒娇的猫儿。

‘杜怀夕’受不住她这般小可怜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行了，今天背的还不错，可以歇着了。”

南星顿时笑开了颜，“奴婢多谢美人。”

……

正月十八，楚君回一路疾驰，进了藏区，芜泽国的地盘。

藏区有许多古老的传说，听闻这里的和尚都十分有道行，皇帝说能让他母亲起死回生的办法，也是来自藏区的喇嘛。

母亲临终前让她不要相信皇帝任何一句话，越发让他觉得母亲死的蹊跷，尤其是皇上不让母亲下葬，而是送到这长白山来冰封更是诡异。

前几年，皇上对他来回太白山的时间要求严格，他没时间来探一探究竟，今年大雪，路上耽搁的时间谁也说不准。

至于长白山宫中的人，早已经都换成了他的人。

天高皇帝远，每年去长白山的人是他楚君回，十年过去，若是他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便也早该下去给母亲赔罪了。

藏区地域辽阔，地势高，一入藏，他和青梧一行人都有极强的不适感，调息了一日，才终于适应了藏区的生态。

几个人没急着去见喇嘛，只在寺庙周围打听些当地的事情。

“人皮鼓可以通晓阴阳，知道未来？”楚君回头一回听到这种事情，但莫名毛骨悚然，不太确定的问，“人皮鼓，不会是人皮做的吧？”

那高原红的老太太点头，浑浊的眸子满是虔诚，“的确是人皮所制，大多选用女子，以免染了世俗脏污，须得刺瞎眼睛，刺聋耳朵，不染任何情欲，然后及笄之后，便要活剥下她完整的皮肤，而后在高僧加持下，制作人皮鼓。”

青梧在旁边听的眉头紧蹙，饶是她这见惯了血腥的人，都觉得那画面想象一下便是恐怖如斯。

然而，那老太太却毫无惧色，尽是虔诚和骄傲，“我女儿有幸被选入寺庙可做人皮鼓祭祀神灵，十五那日已经成功制成人皮鼓，待高僧加持过后，便可成为最佳法器，阿弥陀佛。”

楚君回也听的也是汗毛直立，但却不至于在这里去挑衅别人的信仰。

这么残忍的事情，这个女人却觉得是无上荣耀，不过，那人皮鼓真的可以通晓阴阳？

一行人又分开去问了几个老人，她们说辞一直，都说能通晓阴阳，知晓未来。

然而，等他们寻到寺庙，说想问未来，想知道逝去的亲人过的可好，却没得到允许。

“施主，去年的人皮鼓已经用完，今年的人皮鼓还须得等到四月初八，您来敲响才可问。”喇嘛虔诚道。

四月初八？

楚君回蹙眉，他哪有这个时间。

“敲响人皮鼓问未来，须得是有缘之人，而且人皮鼓只能敲响七次，便失了灵性，并非每一个人皮鼓都能制作成功。”喇嘛双手合十，继续解释，“若施主想问，须得早些前来。”

“若是无缘呢？”楚君归问。

“无缘，自是看不到未来。”喇嘛依旧虔诚。

青梧蹙眉，这怎么听着像是糊弄人呢？

“上师，找到人了。”一个小喇嘛上前行了一礼，恭敬说。

楚君回随着大喇嘛的视线一起看过去，小喇嘛身后跟着约莫四个五六岁的漂亮女娃，一双大眼怯怯的看着他们。

“先带她们去后面安顿下来。”大喇嘛吩咐说，而后又朝着楚君回双手合十解释说，“这是下一批的人皮鼓。”

楚君回视线再次看向那几个小姑娘，穿的很破，胆子很小，很漂亮，也很可爱。

然而，她们的生命却只能到十四岁，进了这个地方，双眼双耳也都会被刺瞎，然后等到了年纪，便会被祸祸剥削整张皮。

即将面临的未来，她们可都知道？

晚上，一行人留在寺庙中。

“主子，这是不是……”青梧欲言又止，一边觉得不像话，一边又不敢随意吐槽，十分难受。

然而楚君回懂她未曾说出口的话，点点头，也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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