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落日时分,天边被晕染了大片的红色。
红绿灯已经切换了几个来回,十字路口的路人行色匆匆。
于越循着声音转头看过去。
断联了一天的人,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莫名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想到刚才那通电话,当着所有亲戚朋友,公开自己喜欢男生这件事情,他爸都气得砸花瓶了,光是听着于越的背后都冒了一层汗。
于越的眉心收紧,视线在他的头顶身上晃过,确认没有受伤的迹象,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他的神情却没有松懈。
因为于越现在想骂人,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那抹高大的身形就这么懒洋洋的杵在那儿,穿了件黑色的外套,领子立起来,拉锁几乎抵住了下巴,露出的俊脸五官轮廓立体分明。
说话时还是那副懒懒的腔调:“被赶出来了,无家可归,于老师能不能收留我一下?”
于越突然愣在了原地。
意识到他出格的举动全都是因为自己的时候,那点火气就突然变成了哑火。
想说的很多,但最终于越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捡了一只猫,现在又捡了一个人。
安静片刻后,于越把手机放回羽绒服的兜里,低声说了句:“跟我走吧。”
那人双手抄在裤兜里,还是那副懒懒拽拽的样子,老老实实的跟在他的身后。
下了地铁,走过长长的街道,穿过一条光线昏暗的弄堂。
于越一手拎着饭盒,另一只空着的手拿出手机,给代伶苏发消息。
[他在我这。]
代伶苏回的很快:[我就知道]
代伶苏:[那你收留他两天吧,老爸在气头上,等老头消气了,再让他滚回来。]
于越垂着眼,回了个好,把手机放进裤袋,顺着楼梯走上去。
走过狭窄的走廊,那人的脚步声一直稳稳的跟在身后。
大概是意识到于越的情绪不佳,他要是开口说两句话,很可能就会被赶走,代珩一直识趣地沉默着没有说话。
于越拿钥匙开了门,从鞋柜里拿了双干净的拖鞋摆在地上:“吃饭了没?”
“没呢。”
于越都没看他一眼,把外套脱下来之后,直接走进了厨房。
把饭盒放进水池,从冰箱里拿了食材,开始做饭。
客厅里传来那人逗猫的动静。
白色的羽绒服脱下来之后,于越里面就穿了件浅灰色的卫衣,此刻拿起围裙系在身上,宽松的卫衣也被勾勒出了腰线。
袖口被他挽起,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臂,带了点随意的居家感,整个人看起来很柔软。
代珩怀里抱着猫儿子,盯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会儿。
于越做好两菜一汤的时候,看了一眼客厅,刚才还在沙发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把菜端到桌上,围裙取下来挂好,走到房间看了一眼,没人,这才走到门口,推开大门到外边看了一眼。
外面气温零度以下,那人就穿了件单薄的黑色T恤,身形半弓着,手臂搭在栏杆上面,手指间燃了根点燃的香烟。
于越随意的靠着门框:“你不冷么?”
代珩将烟头掐灭,站直了身形,转过身来:“还好,你怎么出来了?”
于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站直了身形,直接往屋里走:“进去吃饭。”
房子是两室一厅的格局,虽然这老小区的装修已经很旧,但房间里面却是干净又整洁。
桌子上面摆了两菜一汤,都是简单的家常菜,但看起来却很有食欲。
俩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面。
于越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淡淡道:“别看我。”
代珩偏了下头,收敛了太过炽热的眼神,拿起筷子:“今天晚上我睡哪?”
于越不咸不淡:“沙发。”
代珩漫不经心的抬眉:“于老师这么狠心?”
“不想睡你就出去。”
代珩桃花眼弯了起来,拖腔带调道:“还是于老师了解我,我生性就爱睡沙发。”
于越看了他一眼,低下眼继续吃饭。
晚饭过后,于越把碗筷收进水池,拿了海绵,刚挤上洗洁精,旁边那个人就靠了过来。
代珩垂着眼,把他手里的洗碗海绵拿走,打开水龙头,拉着于越的手放在水底下清洗干净,又拿了纸巾帮他擦干。
“我来洗,以后家里的家务活都让我来干。”
他的袖子往上卷起,露出了一截精瘦的小臂,皮肤很白,上面青色的脉络隐约可见,手掌很大,手指骨节匀称,很好看的一双手,此刻沾满了泡沫。
于越盯着看了一会儿,没说什么,转身走进房间,拿了干净的衣服去洗漱。
吹干头发之后,于越想了想,从柜子里找到前段时间买大了的睡衣,又抱了床厚被子,放在了沙发上面,然后回到房间忙自己账号的事情。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
客厅的电视正在播放着某个台的综艺节目,声音有些嘈杂,那个人看得一脸意兴阑珊,神情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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