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曲染云他们指路的那个村的村民，很多都是从这里出去的。

“我们觉得山里好，自给自足，可有人也觉得外面世界好，两方争执不休。

后来就分成了两脉，一脉出去了，一脉留在了山里。”

那组长回忆着说道。

这样的话，曲染云就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被村民骗到这里了。

不过，他们怎么知道自己马车上有和尚的。

曲染云问。

那人只说传信的人说无意间瞄了一眼马车里，看到是个光头。

他们原先不确定是不是和尚，后面又想到了盛京里传出来的传言。

曲染云早知道流言的威力，可是她没想到，已经连隔这么远的村里都知道了。

这些人大概怕曲染云生气，说完有些惴惴不安。

害怕两人不帮他们。

毕竟是他们骗人在先。

其实帮不帮的曲染云都行，完全看神秀的意思，反正做法事的不是自己。

帮助别人的事，神秀一直都是乐意，况且这些人还是普通人。

至于流言，已经这样了，再怎么在意也没用。

曲染云转头问他的意见，“你怎么看？”

神秀点头，没意见。

不过他很好奇，这村里想做法事，你随便哪里请个和尚就行。

为什么一定要他呢。

这次回答问题的不是年长的族长，而是他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帮他回答的。

“附近寺里的法师们要的报酬太多了，我们给不起……”

……

曲染云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理由。

就连神秀都愣了一愣。

“你们做法事很贵吗？”曲染云问他。

出乎她意料的是，他神秀脸上露出了少见的迷茫。

“我……贫僧不知道。”

曲染云这才想到，他以前是圣子，出门外面都有弟子帮他准备好一切的。

做法事这事，盛京里不是品级高的官员，估计都请不到他。

报酬这些事，他当然不懂。

拍了拍她的肩膀，曲染云欲言又止。

她打算说跟着我你受苦了，想了想，不对，他挺开心，也挺欢喜的。

“那你帮他们，要收多少？”她问神秀。

神秀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收钱的问题，他迟疑道“施主觉得应该收多少？”

曲染云：......

一众村民：.......

看这些人的生活也不咋滴，能给的也不多。

曲染云想想还是算了吧，“要不算了吧。”

神秀没意见。

“对了，为什么忽然想做法事了。”曲染云好奇，村里人一般很少做法事的。

那人有些难以启齿，曲染云却是要搞清楚 的。

在她的一再逼问下，老族长才支支吾吾的说到往事。

灾年的时候，尽管他们村进山了，算是隐居起来了，可是总是有和他们一样有头脑的灾民。

等那些灾民进山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发现了他们。

那时候人命不值钱，更有为了活命易子而食的。

虽说他们村还没到这个境界，但是，粮食也不宽裕，对于零零星星摸进山里的灾民根本就伸不了援手。

但是他们也不敢把人放出去，害怕这些人出去给外面的同伴报信，到时候，他们这村子就保不住了。

族长和一众年轻人想了个狠辣的方法，他们他但凡发现他们村子的灾民都杀了。

听到这里，曲染云和神秀的表情明显不同。

曲染云很能理解族长的做法，就算是自己，肯定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但是神秀的表情就很纠结了，他心里也明白作为族长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想到他们杀了那么多人。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们到底算是对还是错。

看着神秀这纠结的表情，曲染云好笑，她知道，肯定是神秀的职业病来了。

她走过去，拍了拍的他的肩膀，“好了，别想了。”

直接接下来，那族长又说，他们经历过那件事的老人，最近总是做梦。

梦到有人来索命，所以就想着找个高僧给那些死去的冤魂做一场法事。

这样啊......

曲染云想，肯定是人年纪大了，怕死了，就想起了自己前半生做过的很多事了。

这种心理多了，晚上总会做梦的。

神秀答应了他们第二天帮他们做一场法事，只要他们准备好东西就行了。

几人感恩戴德的谢他。

想起他们刚才进来时的情景，曲染云原先还以为，这些村民是因为一直有人来才对他们不好奇。

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

他们是已经在这里生活的麻木了，都不出去的。

就连成亲生小孩都是本村的，简直离谱。

族长在这里大概就是土皇帝的存在了。

晚上的住宿安排，不知道这些人是有心还是无意，居然只准备了一间房。

不是说村里人更看重名声这东西吗？现在怎么这么开放。

殊不知，村里的人也在讨论这件事。

“当家的，今天来的那和尚和姑娘真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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