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很难受，五脏六腑像是被火烤着，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小弧度抽搐，耳边闹哄哄的，像是有人在不停的叫他名字。
秦玖承认自己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床边。
他不知道沈宁为什么会流鼻血，他着急忙慌的把人从床上扶起，担心平躺状态会让他呛住血。
沈宁的脖子无力的往后仰着，依旧毫无意识。
秦玖抱着沈宁的手都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这对于一个电竞选手而言，手抖是致命的。
“沈宁，你醒醒。”秦玖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等到他终于想起打电话叫人的时候，怀里的人总算有了些许动静。
沈宁迷糊的睁开眼，他首先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直到昏暗的眼前慢慢恢复清明时他才惊觉自己又流鼻血了。
秦玖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不敢说话，脑子里冒出千万种可怕的念头。
沈宁不以为然的擦了擦鼻子，“屋子里太干燥，对不起，我好像弄脏了你的枕头。”
秦玖半信半疑的继续看着他。
沈宁抽出几张纸堵住鼻子，“我明天给你洗干净。”
“沈宁，你究竟哪句话是真的？”秦玖忽然有些害怕，害怕他句句是真。
沈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九哥你如果肯相信我，那我每句话都是真的。”
“沈宁，我很认真的在问你。”秦玖攥紧他的手。
“九哥，我们能忘记过去吗？不再问那些是非，我们重新在一起！”沈宁不答反问。
秦玖松开了对他的钳制，“为什么要忘了过去？”
沈宁眼中含泪，“那些都不愉快啊。”
“可是我忘不了。”秦玖站起身，自嘲的笑了一声，“我把我的满腔真心交给你的时候，你摔的不留余地，现在你再来跟我谈情说爱，沈宁，没有意义了。”
“九哥，我以前犯过那么多错，你都能原谅我，现在你再最后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沈宁轻轻的拽着他的衣角，苦苦挽留。
秦玖甩开他的手，“沈宁，你或许觉得同性恋很恶心，可是我只爱过你一个人，我不是只喜欢男人，碰巧我喜欢的人是个男孩而已。”
“不是的九哥，我不觉得恶心，我也爱你啊。”沈宁不肯死心的再次拉住他的衣衫。
秦玖转过身，更是避讳的往前走了好几步，刻意的拉开彼此的距离，“今晚上你就住在这里，明天起，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几乎是逃避似的快步离开了房间。
沈宁跌坐在床上，屋子里明明开着暖气，可是沈宁却觉得冷若冰霜，好像窗外的雪全部吹了进来，顿时冻得他瑟瑟发抖。
他没有想过把局面搞成这样，他只是想要忘记那些过去。
九哥，太痛了，那些往事真的不堪回首啊。
沈宁脱力的倒回床上，眼前虚虚晃晃像是有无数光影在闪动。
……
“25床欠费了，今天必须得补上。”
沈宁被赶出了医院，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意识朦胧，眼前发黑。
生日这天，九哥特意从队里请假回来。
沈宁一晚没睡，脸色有些苍白和憔悴。
他听见声音，动作迟钝的看向门口。
“小七，生日快乐。”九哥提着蛋糕喜笑颜开的进了屋。
沈宁嘴角僵硬的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九哥蹲在他面前，“我们小七怎么瞧着不高兴呢？”
沈宁摇头，“九哥，你坐在这里好不好，我想和你说会儿话。”
九哥搬来凳子坐在他旁边，“小七想说什么？”
“九哥越来越厉害了，以后是不是就能成一队首发打国际比赛了？”
“嗯，会有这么一天的。”
沈宁莞尔，“九哥，你真的好厉害。”
男孩疑惑的看着行为十分奇怪的小七，低下头，凑上前。
沈宁的眼睛很漂亮，像是晶莹剔透的宝石，让人心甘情愿的被俘虏。
九哥有些失控了，他靠近的瞬间就有一种疯狂的冲动占据着脑子。
他本能的想要更加靠近对方。
沈宁忽地往后一退躲开了他的吻。
九哥眉头微蹙，莫名有些失落，“小七——”
“九哥你要干什么？”沈宁像是受到什么惊吓那般慌乱的站起身。
“小七我只是——”
“九哥我想了一晚上，我觉得我们错了。”
屋子里倏地落针可闻。
“小七你错了什么？”
沈宁故作轻松道：“两个男人怎么能在一起呢？那是有悖常理的，这说出去，太恶心了。”
九哥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企图找出他正在胡言乱语的证据。
沈宁自顾自的点着头，“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现在一想起跟你有近一步关系，我就毛骨悚然，我就浑身发抖，我就反胃恶心。”
“小七！”
“昨天四月跟我表白了，我试着牵了她的手，原来女孩子的手那么软那么暖，九哥，我错了，我其实是喜欢女孩的。”
九哥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沈宁继续道：“同性恋真的是最恶心的事，九哥，我们都冷静点好不好？”
男孩异常的冷静，似乎并没有因为他沈宁的这番话而愤怒，甚至失望。
相依为命的十年，原来在他眼里是最恶心的事。
沈宁绕过他，像是在躲避瘟疫似的，他道：“我已经和四月确定关系了，我马上就搬去跟她一起住，九哥，以后我们各自安好吧。”
“小七，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不会对你死缠烂打，只是今天你走出这扇门，我们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沈宁拉过行李箱，“九哥我早就想好了，我现在一想起我们两个都是男孩却有那种感情就恶心。”
“是恶心吗？”
“对啊，女孩子那么可爱，我们为什么不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呢？”沈宁开怀大笑着，“我和四月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十年，原来都是错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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