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是个愚笨的人,即便是个玄灵师却也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到了三阶高级水平,然而和她同期的已经到了五阶甚至是宗师级。
但她并没有放弃,笨鸟先飞,她日夜勤修苦练,用了两年的时间追赶并超过了旁人,达到了现在的二阶宗师级。
当收到珈蓝皇室缺人手的消息,她第一个报了名,母亲还为此喜极而泣,觉得女儿终于有了实现梦想的机会,毕竟像她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只有不断的战胜、积累军功,才可能得到女皇的青眼。
她带着家人的嘱咐欢欢喜喜的出了门,可再回来时,见到的便是一地死不瞑目的尸体,如小河般的血迹都已经与泥土融为一体,只剩下一道道令人触目惊心的褐色。
在衣衫破碎的母亲手里,她找到了那断裂的绣着字的衣服,从此便走上了复仇的道路。
若连家人都保护不好,梦想二字不谈也罢。
现在见到了生死仇敌,耶律淑就更不想谈‘梦想’。
因为觉得有些可笑。
她为了百姓和皇室失去了家人,可皇室却想着保护那些残害她家人的人,这是耶律淑此生听过最大也最苦涩的‘笑话’。
花香却没有get到她的点,反而觉得找到了弥补她的法子,面露欣喜的抓紧她的手道:“你放心,我会告诉母皇,让她下令将你指派到战统领身边的!只要你好好表现,等战统领退位这个位子一定是你的!”
耶律淑一听又笑了。
瞧瞧,她费尽心思、甘愿冒着生命代价甚至为此失去了家人想要得到的位置,人家动动嘴便能做到了。
统领之位尚且如此,那文武百官的位子呢?
是否珈蓝已经不是母亲口中的那自由和平的珈蓝了,它早就在众人未察觉的时候从内部腐烂掉了。
“鱼烂而亡。”耶律淑轻轻的吐出几个字。
“什么?”花香疑惑的凑近了一些,她没听清。
耶律淑看向她的桃花眸,垂下的左手微微颤动,笑着重复一遍,“鱼烂而亡。”
裴僧反应过来这个意思心头大惊,立刻直起身子,右手猛力拉过花香,左手对准耶律淑玄力爆起!
然而还是晚了。
耶律淑本就离花香近,右手又牵制住了她,裴僧那一下虽猛却也没起到什么作用,眼看着花香的心口处穿过了一道淡青色的玄力,刺眼的鲜血飞溅而出。
“香香!”
裴僧慌了,双腿发软的接住花香瘫软倒地的身子,手指颤抖无措的从怀里掏丹药。
被击倒在地的耶律淑吐出口鲜血,目光却一直追随着花香,见裴僧喂她丹药又忍着丹田的痛不要命的往她的喉咙上补了一下!
裴僧大约慌得失去了理智,竟然直接用身子去挡,玄力无情的透过他的肩膀依旧刺穿了花香的半个喉咙。
花香的手瞬间耷拉了下来,没了气息。
裴僧呆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很是微妙,似是还没反应过来,又像是不可置信下失去了表情控制,只是一双眼红的骇人。
花香的眼里还含着未滴落的泪珠,白皙的脸蛋上沾染着血痕,即便是死,她的眼睛也是看向了裴僧。
这样的认知让裴僧崩溃了,再也控制不住心底那失去她的恐慌和心疼,眼泪似雨滴般砸落到她的脸上、肩膀上。
花香。
他的香香。
他们在一起还没有到三个月,还有许多的事情都还没有去做。
他还没有与她成亲,共饮那杯甘醇中透着幸福的交杯酒,还没冠上彼此的姓氏。
他甚至还没有说出那句‘对不起,我好想你’。
她就这样死了,死在自己怀里,死在他犯下的罪孽里。
花香又何其无辜,她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危险又不该爱的人而已,为何老天要将惩罚将临在她的头上!?
裴僧抱着花香跪在地上,伸手拭去她脸蛋上的眼泪和血痕,一会哭一会笑,看上去疯魔极了。
渐渐的,裴僧的周身开始变化,风雨欲来的压抑,黑瞳也开始泛起了鲜红的血色。
他要堕魔。
可当他真的要走到那一步,任由血色在眸底氤氲、尖牙不断生长时,他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阿僧,带我走。”
这是天籁,是幻想,是裴僧穷极一生的信仰。
周身的暗黑之色和压抑顿时消散了,来无影的血色也无踪迹的退了下去,裴僧依旧是裴僧。
他轻柔的将花香放在地上,而后扭身看向一直未逃走、冷言旁观他的痛苦的耶律淑。
裴僧有多痛苦,她就有多快乐,天底下没有让杀人犯逍遥快活的道理,耶律淑更加不后悔杀死花香了。
见他走来,耶律淑不动也不惧,反而直视回去,唇边绽开解气的笑,“痛吗?我比你还要痛千倍万倍。”
话音落下,裴僧停住了脚步,脸色木然又阴郁的抬起了右手,玄力乍现。
最后,耶律淑活了下来,但失去了一只右手。
皇家规定:身有残疾者概不雇佣。
等韶君泽来时,裴僧和花香携手躺在向阳的山坡上,周边山花遍野,无比烂漫与绚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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