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先生，带你的人回去吧，这是点小意思，这次多谢了。”

姜泽宇说着，递了一张银行卡给孔作敏。先前他用方大勇那帮小弟的身份办了很多张银行卡，里面存折三五万不等的数额，就是为了应对像眼前这样的情况。

经过了今晚的这件事，姜泽宇深刻地意识到有一支私人力量的重要『性』，高长庚虽然恶事做尽，但是并不会损害到自己的利益，以后倒是可以多进行合作。

“多谢姜先生，您保重。”孔作敏颔首哈腰，恭敬地用双手将银行卡接过。

作为高长庚团伙的军师，他深谙与姜泽宇这类人打交道的注意事项。几万块钱而已，对前者来说九牛一『毛』，不算多大的人情，而且不收反倒会折对方的面子。

孔作敏的一众弟兄早已人困马乏，得到姜泽宇的同意，顿时如获大赦，纷纷离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路旁就只剩下姜泽宇和高长山了。

“高长山，余青岚死了，你现在高兴了吧？”见高长山已经到达了极限，姜泽宇这才抬起脚，以防他晕过去。

高长山苦笑道：“有什么可高兴的，你已经知道了一切，就是死一百个余青岚又有什么用？”

“我看不只是这样吧。”姜泽宇冷笑了一声，言语之中别有所指道。

姜泽宇了解孔作敏的办事风格，很有分寸，应该不会让手下的小弟砍伤高长山，说不定还变相地救了他。

至于伤他的人是谁，不言自明，姜泽宇猜测，不是那个泥头车的司机，就是曾立果另外找来的人。

高长山毕竟老了，虽然伤势不重，并且又经过了医生的包扎处理，但此时仍旧脸『色』难看，挣扎了几下，愣是没能从地上坐起来。

姜泽宇只是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并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

无奈之下，高长山只好主动恳求道：“姜泽宇，你过来扶我一下，我什么都跟你说。”

姜泽宇一脸厌恶，揪住高长山的衣领，把他拖到车门边，沉声问道：“说吧，你都知道什么？”

高长山大喘了几口气，用破风箱一样的嗓音说道：“呵呵，这回是我失算了，我既没算到余青岚会站到你那边，更没算到曾立果连我也要一块儿收拾。”

“他难道就不投鼠忌器？”姜泽宇颇为诧异地问道。

要知道连余青岚都知道为自己留后手，高长山作为工作了三十几年的老警察，又与此案牵连极深，没理由不防着曾立果。

高长山咳了口浓痰，一脸悔恨道：“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结果没有做最坏的打算。现在看来，曾立果恰好利用了这一点，事实上，只要我一死，那些证据确实就会石沉大海。”

根据高长山的说法，余青岚今晚来姜家庄找姜泽宇，其实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本来，高长山和曾立果是准备借这个机会，一起干掉余青岚和姜泽宇的。

虽然余青岚手中有几段录音，但是音频和视频不一样，严格来讲，光凭录音，是不能确认犯罪的，因为音频可以用电脑进行合成。

即便余青岚事先准备了一些措施，在她死后，将那些录音传到了网上，高长山也可以一口咬定那是诬陷。

并且有曾立果的背后支持，他大可以请最好的律师来为自己辩护，到时候，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高长山依旧可以逍遥法外。

然而高长山忽略了一个非常中的点，那就是他虽然在姜泽宇杀掉金姒的过程中，没有留下任何指向自己的罪证，但是曾立果不同，他的底子并不干净。

除了红帆的那桩案子，他还有不少的仇家，一旦此事成为了导火索，引得那些仇家们群起而攻之，曾立果就算未被查出杀人罪，也有很大的可能，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所以在与高长山谋划好后，曾立果又私下里联系了那名花重金雇佣来的杀手，让他在行动时故意放过姜泽宇和余青岚，转而去撞高长山的车。

哪知道在实施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

因为行动时是在深夜，并且选择的地点也是在荒无人烟，没有摄像头的地方，那名杀手非常放松，并没有太过重视，结果在两辆车前后经过时，搞错了撞击的对象。

为了弥补疏漏，那名杀手在于高长山会面后，举刀便砍，高长山身中两刀，上车逃走，阴差阳错下，被孔作敏的手下所救。

高长山和姜泽宇虽然不知道这背后的隐情，但是眼下余青岚已死，知道这一切的意义也不大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高长山又以他的视角，把一年前那桩案子的前后过程讲给了姜泽宇听。

比起崔立君和程耀芝的口供，与曾立果有着直接接触的高长山，掌握的信息要多出太多，再配合上卓伟留下的那部分资料，事件的全貌基本上已经展现在姜泽宇眼前。

他知道，自己撒下的这张大网，到了要收回的时候了。

姜泽宇给高长山号了下脉，确认了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后，便将其扔到了迈巴赫的车后座上，随后驾车返回了折奉县城外的肇事现场。

“跪下！”

姜泽宇把高长山拖拽出来，押到余青岚跟前，狠踹着他的膝盖弯，强行让其跪下。

车身已经变形的大众普桑车门大开，余青岚低垂着头，侧脸的血迹已经被姜泽宇用湿『毛』巾擦干，不知道的人，或许还会以为她在打着瞌睡。

高长山目光躲闪，不敢去看余青岚的尸体，姜泽宇顿时怒从心头起，大骂其畜生，同时伸手抓住高长山脑后稀疏的头发，狠狠地朝地面砸去，一直叩了十几个头，这才罢休。

罪行败『露』，高长山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阵阵的悔意开始涌上心头，不知不觉间涕泪横流，他扑到余青岚脚下，大声哭嚎着请求原谅。

姜泽宇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因为这一切都是高长山自找的。

此时此刻，忏悔已经不足以弥补他的罪孽，他必须要为害死余青岚，受到法律的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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