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墨瓶的话,吕光皱眉沉思着,这件事情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墨瓶本是秦山郡城墨家庶出之女。
墨家乃书香门第,百年来族人姻亲皆活跃于朝野庙堂之郑也正因如此,墨家对于伦理纲常极为重视,庶女也就更无身份地位可言。
以墨瓶如今这副模样,返回墨家反而会更加受人奚落欺凌。
吕光想不通,为何一个堂堂的执事长老,竟会如此为难墨瓶。
百草园修真炼气,南宫玥又周身气机充盈,她绝非道人。
那又是何人使用这般阴损的道术,欲要残毒墨瓶的『性』命。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南宫玥与他人勾结,暗中共同谋害墨瓶。
墨瓶一身白衣,素雅温婉,这时她已强挣扎着从床上起身梳洗完毕,她坐在床头,一双秋水明眸凝望着吕光,毫无血『色』的面庞上覆盖着浓浓的忧『色』。
屋内此刻已只剩下她和吕光两人。
墨瓶望向窗外,皱眉道:“你是南宫玥暗害于我。可我想不明白,她那时要我的眼泪做什么。”
她低下头,苦笑道:“有一味丹『药』确实需要女子眼泪作为『药』引,然而南园和『药』园的弟子何止千百,她却单单要我的眼泪…”
吕光忽然『插』话道:“除非你的眼泪与别人不同。”
墨瓶咬着嘴唇,眉间若蹙,猛地抬起头,道:“我想起来了!在我母亲过世那年,我当时年纪还,只知哭泣伤心,眼泪横流,泪水落在何处,哪里就会变成一片墨黑。”
吕光听着脸『色』有些变了,他脱口道:“此事可还有别人知道?”
墨瓶摇了摇头:“从此以后,我便再也没有哭过。父亲我的眼泪杀死了人,骂我是灾星降世,后来还将服侍我的丫鬟侍女都尽数遣散了。”
黑『色』泪水!
真可谓是下奇闻。
女人有些时候流下的眼泪确实可以温柔的杀死一个人。
然而,墨瓶童年时的眼泪却极有可能真真切切的杀死过人。
否则她的父亲绝不会出这样奇怪而又符合逻辑的话来。
墨瓶也断不会拿此事来撒谎。
吕光迟疑半,眉头轻挑,道:“我想看看你的眼泪。若是解开这个谜团,或许就能知道南宫玥加害你的缘由了。”
此事来龙去脉的关键,便在于墨瓶的墨泪。
墨瓶笑了笑,目光从吕光身上移开,喃喃道:“我已忘了怎么流泪。无论我再怎样伤心痛苦……”
吕光一步步走近木床,叹了口气道:“其实你外公他已经去世了。”
他明白现在告知墨瓶这个消息,有些过于残忍。
但想要拯救墨瓶的『性』命,非得是亲眼目睹她口中所的黑『色』泪水。
泪不轻弹。
却只因未到伤心绝地。
亲人离世。
墨瓶闻言,怔了半晌,低声道:“你是为了让我哭,故意骗我的吗?”
“不是。”吕光轻声道,“本来刚见到你时,我就想告诉你的。”
墨瓶眼眶微红,泪眼朦胧,她已明白吕光的苦心,呓语道:“事实上我也早猜到外公去世了,不然他也不会让你来找我的。”
吕光一怔。
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心思竟如此蕙质缜密。
吕光道:“你外公是个很好的人,他对我也很好。我会保护你,我不管你是不是灾星,总之从今起,谁也不能再伤害你。”
墨瓶笑了,笑的很甜,但她眼角却溢出了泪水。
她柔声道:“谢谢你。”
她的泪水果然是黑『色』的,浓黑如墨。
每一个生灵泪水的颜『色』都是白如珍珠。
然则墨瓶的泪水却是黑『色』的。
下皆白她独黑。
黑『色』的泪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滴落在坑坑洼洼的地上,珠泪砰然四散,地板也骤然化为黑『色』的粉尘,飞扬在空郑
墨瓶没有惊讶,她依然在流泪。
吕光维持着法眼,透过这些黑『色』烟尘,他蓦然大吃一惊,在虚空深处,竟是隐约有着一道魁梧挺拔的黑影。
黑影周身流溢着淡淡的光芒。
“借物显形?!”吕光失声道。
吕光心神震撼,他此刻还未到达日游的境界,在有阳光照『射』的地方仅能开启法眼。
嗡!
吕光神窍中的念头陡然发出一阵不受控制的震动。
当他‘看清’那道黑影的时候,他只觉自己好像陷入到一个梦中,但阴神念头却是异常的清醒灵敏。
“这是……阴神入梦!”吕光更加震惊。
凭他如今的道境,神魂六重以下的道人,绝难阴神幻化,令他入梦。
吕光念头顿然一震,尔后他发现自己此刻竟是置身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郑
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长长的眉『毛』拖曳在地,老者静静的盘坐在地,无声无息,似是正在沉睡。
“既是同道中人,那本尊暂不屠灭你的阴神念头。少年郎,你因何修道?又欲借用道术去完成什么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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