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云道人走进屋里,往那一站,不言不语,身上的蓑衣因为他硬生生停下来的身躯,而在轻轻震颤着。
安国夫人双目如电,面上划过一丝异『色』,道:“娄知县,你先行退下。每月下旬,本夫人自会吩咐下人为你送去‘生死印’’的解『药』。”
娄知县微微颔首,听闻此话,如蒙大赦,脸上顿时散发出一股勃勃生机,接声说道:“谢夫人。”
说罢此言,他抱手在胸,亦步亦趋的向后退去,慢慢退到门外,也不跟站在门外的两人打声招呼,便急匆匆的顺着来路走了。
“姜护法,有何急事?怎么这般行『色』匆匆,莫非你已从那小杂种的手中救回了我儿?”
安国夫人声音沉缓,一丝疑问之『色』显『露』在脸庞上。
原来这红云道人居然是姓姜。
古人有云: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也不知这红云道人是否是姜公之后。
红云道人的声音很冷静,不急不躁,徐徐说道:“老叟与更夫在神女峰下汇合之后,未曾发现那小子的行踪,倒是遇见了那个道士。夫人曾言,二公子在这道士的手中,所以老叟就未再上山。之后与他打斗了起来,正在这道士无力反抗之际,我们却突然在路上碰到了那小子。”
安国夫人看红云道人说的严重,心情也是沉重了起来,暗暗想到,这红云道人受制于我,屈尊成为本门护法,以替我教行诸多不宜之事,一身气功,也臻入化境,到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地步。难道连他跟阎王更二人,都是不能做好此事?
难道是神女峰的人?
她心中左右思量,一双明亮的眼睛,像是忽然变得年轻了,当下沉声说道:“那为何只有你一人回来了?”
“与那小子一同下山的,还有两位长生殿的使者。”
红云道人叙说此话的语气,很平和。
但安国夫人听闻此话后的心情,却是极其不平,一脸的不可置信,厉声喝道:“什么?长生殿!”
红云道人神『色』丝毫不变,从斗笠下传出的声音,异常镇定。
“是,是长生殿。”
安国夫人脸『色』一变,心内惊讶,霍然站起身来,脚下的地板,好像因为她的站起,而为之颤动了起来,
怎么可能?
那个小杂种不就是勾结了青峰观的一个臭道士,才掳获走了孟江,而后才上神女峰去投靠韩素真。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安国夫人喃喃自语,双目有些失神,发怔半晌。
“到底怎么回事?!”
安国夫人平静的心情,立刻烦躁起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怒火,也不知是在气愤吕光这种低下的人可以和长生殿发生交集的事情,还是在担心韩孟江到现在还身陷囹囫、不得安全。
红云道人低声叙述,一会儿便把先前的所见所闻,全部告知了这位在发呆愣神的诰命夫人。
久久无语,屋内屋外,一片寂静。仅有秋虫的长鸣声与从前院传来的喝酒声,回『荡』在此间天地。安国夫人转动佛珠的速度,快了许多,像是在借此掩盖她急躁的心情。
许久之后,她方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凝声说道:“人算不如天算。真是多事之秋啊。”
“事不宜迟,还望夫人早作决策,更夫一人留在那里,老叟有些担心。”
红云道人提起那壶中子,冷淡的声音中不经意透『露』出一丝关切。
安国夫人垂下了头,沉『吟』不语。
少顷。
她猛地抬起头来,神『色』一震像是痛下决心后的安然,尔后不疾不徐的说道:“也好,你带上本夫人的‘豆兵夜叉符’。此乃三级道符,是本门的镇山之宝,有撒豆成兵之功,召唤而出的夜叉,皆有道心之境。莫说是对付两个长生殿的使者,哪怕对方是鬼仙之境,此符也定能拿下他们。”
说罢,她素手一挥,随之一张通体银灰的灵符,飘飘『荡』『荡』,落入了红云道人形似鸡爪的手中。
“谨记本夫人所传授于你的施术之法。彼时开启道符,你等只需隔岸观火,不要莽撞行事。”安国夫人长袖拂动,微微摆手,淡然说道。
红云道人握住道符,也不行礼,身形一动,直接就向屋外遁去,瞬时融于灯火阑珊中。
江隆群、王启年二人,站在门外,面面相觑,神『色』俱是一愣,看着红云道人一闪而逝的身影,随即目中均是『露』出了一抹浓浓的疑问之意。
安国夫人思考片刻,似乎还是觉得不妥,顿声又道:“孟河,你们进来。”
二人神情一怔,便全都硬着头皮马上向屋内走去。
“你二人带领五十三名精英教众,乘上‘飞鹰铁船’。随姜护法一同前去!”安国夫人发号施令,神情凛然,语气阴森,宛如一个掌握生杀大权的威武将军。
只听站立在堂下的王启年和江隆群异口同声的朗声答道:“是!”
安国夫人手指用力,“啪”的一声,两指竟是捏碎了一粒正在捻动的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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