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漱雅出了乌兰珠的院落,却一抬脚,径直又奔了隔壁小雨那里。她心知自己在王府的地位以不比从前,只有稳住小雨,再伺机拉拢乌兰珠,才能日后等大阿哥东山再起时,再来收拾了那个野丫头。
咦?在院子前怎有个人影如此熟悉?
漱雅停了脚步,隐匿于暗处,细细端详前方。那一袭白衣的翩然身影,不是九阿哥睿祺,还会有谁?
睿祺立于树下,凝望近在眼前的院落,所爱之人近在咫尺,却犹如远隔天涯。这一步是如此沉重,虽心知迈出即是错,可偏抑制不住心中思念的煎熬。
“苏合,你说姐姐可会喜欢这些?”
小雨拉着苏合的手,兴致勃勃地问,每次要去乌兰珠那里,她都愉快得很。不知为何,几日来两人越谈越投机,竟真个仿佛亲姐妹一般。
苏合笑而不语,任她兀自兴奋。经过这几日,她也似乎习惯了有两个格格,不管是原来的格格,或是眼前的小雨,都一样亲切,对她没有什么分别。
抬眸,苏合眼见地发现睿祺,忙敛了笑容,向小雨使了个眼色,自己则恭敬行礼唤道:“奴婢见过九阿哥。”
“你怎么来了?”
小雨见他,并不拘束那繁复礼数,绽开一抹笑颜,跑到睿祺身边,高兴地问。
“来看看。”睿祺凝视她,隐晦而答。
小雨却没解了其中深意,仰头笑意更深,“看城邺?他一早出门还未回来。”
提及城邺,总有股幸福的泡泡抑制不住往上冒,而她这般心思,全然不掩饰地写在了脸上,让睿祺看得心如刀绞。
明明有情在先,却是难遇难求。
握拳,无法直视她明媚笑脸,为何他的伤痛她看不到?
黯然。
睿祺默默道:“无妨,我只是信步走到这里,既然如此,我今日先回,改天再来找他便是。”
说罢旋身,无暇的白衣,凝成一道孤单苍白的背影。
他的情、他的心,聪明伶俐的小雨又怎会不知?装痴扮傻皆因她无法承受他的爱。睿祺离去时眼里的那份凄绝,犀利如刀,即便在许多年后,依然镌刻在她心头,无法淡去……
“格格。”
乌兰珠在教小雨下棋,听见苏合叫格格,两人不约而同抬眸看向她。
苏合微囧,讷讷道:“呃,我是叫真……原来的格格。”她将一双鞋拿给乌兰珠,“格格,瞧好看么?”
乌兰珠抿唇一笑,“好看。苏合,记住往后叫我小姐,别再称我为格格,让府里人听见可不好。”
“是,格格。噢,错了,小姐。”苏合捂嘴笑,小雨亦跟着笑,她笑嘻嘻的将脸凑到乌兰珠跟前说:“姐姐,你掐掐我。”
“这却是为何?无端端地干么让我掐你?”乌兰珠奇道。
“姐姐,你不知道,我现在好快乐,老天爷对我实在太眷顾,这样美好的日子让我怀疑自己是否身在梦中?我好怕一觉醒来,发现现在拥有的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所以,姐姐,求你快掐掐我吧,让我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娇憨的模样儿逗得乌兰珠和苏合乐不可支,乌兰珠从未见过开朗活泼如小雨之人,和她在一块这阵子,她面上的笑颜比从前在蒙古十六年还要多。有她做伴的日子,让她对二阿哥的思念之苦也不觉缓解几分。
快乐无忧的时光最易荏苒,不知不觉就到了冰河解冻春暖花开之季,而漱雅心中对小雨的嫉恨,在经历一个严冬后都不曾冻死,反越发强烈,城邺自宠上小雨便弃她如抹布,教她如何不恨、不怨!
望着镜中的自已,她眸中妒火渐渐缩小,凝成针尖般大小,慢慢隐退到长长的羽睫下,取而代之的是渐深渐重的厉色,她咬牙暗暗思量着该生个什么法子彻底打击整垮小雨!
“嬷嬷,你说要如何才能除去那小*人呢?”
漱雅转眸望向王嬷嬷,双耳上一对宝石蓝坠子随着脖子转动晃出海水样的光泽,鬓角的垂珠流苏轻轻晃动间撞击出凉凉细碎的声响。
“主子,她如今风头正盛,依老奴浅见,眼下不宜动手,还是静观,坐等时机为好。”
“哼,你除去说这话还会别的么?”她眸光一凛,“小*人一日不除,我便一日不得安生!”
“老奴知道了,主子但请宽心,老奴定会时时留意,逮着机会必除去她不可!”
机会很快便来了……
绿树掩映着六曲栏杆,春风轻轻抚过柳枝,一对燕子穿过珠帘双双飞去。晴空中,漫天飘拂着游丝和柳絮。这么好的天气小雨却被乌兰珠逼着读书练字,她撅嘴俯案心不在焉地胡乱写着,一边写嘴里一边低低嘟哝。
“女子无才便是德,书读得再多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识不了几个字我还不是一样长这么大,还不是一样活得很快活。”
乌兰珠笑而不语,并不去理会她。
“哎呀,姐姐,干么成天逼我学这些个没用的东西啊?”
听着小鸟儿在树梢歌唱,小雨再也无心写字,弃了笔就要跑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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