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梦狼》,更是运用象征的手法,通过梦境来揭露封建官吏的吃人本质。
书中写百翁的儿子百甲在外地做官,百翁梦见儿子的衙门里到处是吃人的狼,“堂上、堂下、坐者、卧者,皆狼也。”
庭院之中也到处是血淋淋的人肉和白森森的尸骨,而儿子也变成了磨牙吮血的老虎。
百翁醒后,便让小儿子带上自己的亲笔信去告诫大儿子。
谁料大儿却说:“黜陡之权,在上台不在百姓。上台喜,便是好官,爱百姓,何术能令上台喜也,”大言不惭地说起了升官之道。
果然,这位不顾百姓死活而只知一味逢迎上司的虎狼之官不久就得到了升迁。
其豺狼本性确是封建社会里贪官污吏共同存在的。
这就使蒲松龄的孤愤也得到了淋漓尽致地抒发。
并且可以看到,小说不仅揭露出一般的官吏,还将矛头指向封建社会中的最高统治者皇帝。
名篇《促织》就是因皇帝喜蟋蟀而引起的一系列悲喜剧,揭露了封建官吏的罪恶。
文中叙述了一个名叫成名的人物因官府逼迫交纳促织而导致家破人亡,后其子魂灵化为促织,又得官致富的故事。
作为一国之君,而迷于斗蟋蟀,这给大小封建官吏以谄媚和科敛的机会。
小小的促织,原不是什么希罕之物,但由于升格为贡品,就给民间带来了极大的灾难。
“市中游侠儿,得佳者笼养之,昂其值,居为奇货。里胥猾黠,假此科敛丁口,每责一头,辄倾数家之产”。
而主人公成名因贡不出一只善斗的促织,被官吏打得“两股间脓血流离”,他好不容易才捕到的一只也被九岁的儿子不小心弄死,孩子吓得跳井自杀,夫妇“化怒为悲,抢呼欲绝。
茅舍无烟,相对默然,不复聊赖”,幸亏儿子的魂灵变成了一只善斗的促织,成名将它献给县宰,县宰将它献给抚军,抚军将它献给皇帝,举天下所贡促织都斗不过它,它又能“每闻琴瑟之声,则应节而舞”,使得龙心大悦,层层封赏,成名也由此入庠当秀才,家中也得到了极高的赏赐。“一出门,裘马过世家焉”。
以致“一人飞升,仙及鸡犬”,连那抚军、县宰都得到了好处。
这篇小说围绕一只促织的得而复失,失而复得,细致地刻划了成名一家的忧喜,然而,忧也罢,喜也罢,都是用九岁孩儿的生命所换,这是对封建统治者荒淫奢侈的有力批判。
所以,作者要在篇末言“天子偶用一物,未必不过此已忘;而奉行者即为定例,加以官贪吏虐,民日贴妇卖儿,更无休止。故天子一跬步,皆关民命,不可忽也”。
《公孙夏》中写王子的门客公孙夏,于督抚有故交,劝说一位太学生行冥贿,图阴官的荒诞故事,将现实社会中官场的肮脏交易做了讽刺性的揭露。
《梅女》中写一个典史,因为收受了小偷三百钱的贿赂,就颠倒黑白,包庇小偷,诬陷被害者,逼得无辜的梅女含冤自缢。
蒲松龄借人物之口怒斥典吏道:“汝本浙江一无赖贼,买得条乌角帯,鼻骨倒竖矣~汝居官有何黑白,袖有三百钱,便而翁也~”
这些足以揭露了当时的黑暗政治,鞭挞了无恶不作的贪官。
当然,这里面也有歌颂真挚爱情,抒发作者对封建礼教的叛逆。
因为蒲松龄老先生生活在婚姻必须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氛围里,早已厌倦了那些所谓“忠孝节义”、“三从四德”等礼教的规范。
还有他长期在缙绅人家坐馆,受雇于人,一年中只在节假日返家小住几日,他曾在题为《家居》的诗里感慨说:“久以鹤梅当妻子,且将家舍作邮亭。”
独自生活的寂寞,使他不免充满幻想编织出种种理想的人生伴侣,
成为他孤独愤懑境遇中的精神补偿。
书中通过一系列花妖狐魅同人的恋爱故事,热情地歌颂了青年男女的真挚爱情,也是作者对封建礼教不满产生的一种叛逆精神。
还有他身为文人,也受到“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等等封建思想的侵蚀,使他产生出了到花妖狐魅的世界里去寻找知音的念头。
因此,在他的笔下,女主人公爱上的全是书生,这种才子佳人、郎才女貌的爱情模式,寄托了他的爱情理想,即心灵契舍得知己之爱。
《香玉》中的黄生独居崂山下的清宫,偶遇一神秘女子艳丽无比,黄生心生爱慕,也感动了香玉,两人感情日增,“一日之去,如千里之别”。
怎奈“天有不测风云”,香玉原身被人挖走,“日就萎悴”,此时黄生方悟香玉原来是牡丹花精。
但黄生不以花妖见弃,作哭诗五十首,“冷雨幽窗,苦怀香玉,辗转床头,泪凝枕席”,展现了其一往情深的至情。
此情感动了花神,使变为花鬼的香玉回到了黄生的身边。
二人执着的爱,加上黄生的细心培植和呵护,终于使香玉可以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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