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有泪尽情流

作品:梅娘|作者:艾冬萱|分类:现言|更新:2018-10-26 04:45:00|字数:3480字

当翠翠再次醒来的时候,愤怒而又绝望地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旁边有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正在吸着烟,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道貌岸然的宋员外!

“睡醒了?”他冷冷地说,毫无愧疚和惊恐。

翠翠一时说不出话来,完了!一切都完了!女儿家的清白再也找不回来了,在这一瞬间,翠翠只想找口水井跳进去,一死了之吧,除此之外,人生还有什么活路吗?就算把眼前这个人碎尸万段,自己的美好生活也被他给毁完了!错已酿成,说什么都没用了!翠翠在床上寻找着自己的衣服,她要穿上衣服,逃离这个地方,她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可是,这床上除了两个没穿衣服的人和一床被子之外,什么也没有,地上也没有!扫视了一圈整个屋子,连件衣服的影儿也没有!翠翠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宋员外扔掉了烟头,冲外面喊了一声,“阿四!”,话音刚落,就进来一个小厮手里捧着二人的衣服和一张银票。阿四斜着眼睛看着裸体的翠翠,宋员外轻喝了一声,“滚!”阿四慌忙扭头走了。宋员外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把翠翠的衣服和那张银票扔到翠翠的身上,“这是一千个大洋,算是我给你的彩礼吧!嫁给我作小吧!过几天,我就派人去你家提亲,”说着,他又弯下腰,贪婪地抚摸着翠翠的身体,“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疼你的!我虽然年纪大了一点儿,但一点儿也不比小伙子差,你说是吧?”说完他竟哈哈大笑起来,带上门扬长而去了。

翠翠哆嗦着双手拿起那张银票,上面赫然写着一千大洋!泪水模糊了翠翠的双眼,一串一串地掉落在这张银票上,曾几何时翠翠作梦也想有这么多的钱,如果早有这么多的钱,翠翠一家早就会搬离那个危险的山村了,那也就不会全家命丧于泥石流。此时此刻翠翠从未像现在这么疯狂地想念娘亲,如果娘亲能在就好了,翠翠好想扑在娘亲的怀里痛哭一场!娘啊!翠翠该怎么办啊?有那么一瞬间,翠翠好想把这张银票撕成碎片,狠狠地甩出去!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把这么大一笔钱给毁了呢?自己已被毁了,难道还要再毁掉用这么宝贵的身子换来的钱吗?虽然它肮脏,虽然它充满了屈辱和恨,可这毕竟是一千块大洋,是自己穷其一生也赚不来的。翠翠颤抖着手把这银票揣进了兜里,按了按。翠翠像个机器人一样一件一件地穿上了衣服,把凌乱的头发盘好,拭去泪痕,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宋员外家那豪华的宅院。

出了宋家的大门,翠翠茫然了,自己该去哪儿?抬头看看日头已快要偏西了,得回家了,不然,没法交待的。翠翠试图笑一笑,可是一切都是徒然,翠翠想自己的笑肯定比哭还难看,还是算了吧。翠翠加快了脚步,匆匆赶回了梅家,裴俊在诊所还没回来,梅儿在照顾娘,梅老爹出去蹓弯了,还好,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翠翠。翠翠不知道是该觉得高兴还是难过,反正现在她也顾不上这些了,她几步就迈进了自己的房间,在里面反锁上了门,一头扎在了床上,再也没有了力气。

她好像觉得自己这一生到此就已经结束了,少女的梦,对未来的憧憬,全都变成了肥皂泡。自己是脏的,是臭的,是让人唾弃的。以后该怎么办?哪个好男人还会要自己?宋员外会不会把这事说出去?就算他不说,赵周氏那个该死的媒婆会不会说?还有,翠翠恍惚记起来了,那个阿四好像进来送衣服的时候,什么都看到了,包括自己的身子!宋员外真该死!他是故意的吧?自己还有什么脸见人!自己已经被挤进了一个死胡同,身后是世人的唾液汇成的汪洋大海,面前只有宋家这一扇大门向她敞开着。除了哭,她已不会别的了。

“翠翠,吃饭了!”是裴俊在敲门,以往如果裴俊肯来叫自己去吃饭,翠翠会高兴地发疯,可是今天...她连话也不想说。

“翠翠,你表姐让我问你今天相亲怎么样?”

沉默。

“翠翠,开门啊,不会有人欺负你了吧?”

“没有。”翠翠强忍住泪,不回答看来是不行了,“我只是有点儿不舒服。”

“不舒服,出来让姐夫给你看看。”

翠翠随口这么一说,忘了裴俊是郎中了,今天也怪,裴俊平常对自己爱理不理的,今天反常地热心,难道是他看出什么了?不可能啊!回来后也不曾和他打过照面,他上哪儿看去,那么就是感觉了,他感觉自己不对。这么关心自己干嘛?早干什么去了!翠翠想要是能给裴俊作小也行啊,总比给那个衣冠禽兽作小强!可是,今天怎么这么多的可是啊!可是这怎么可能!

“翠翠,你把门开开。裴俊又催。

“我真的没事,躺一躺就好了,你走吧,你吵得我头痛!”

“真没事?那一会儿出来吃饭。”

外面终于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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