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没好气地说:“还有什么可说的,老生常谈了。”
皇帝躺下,望着帷幔顶部团花纹饰中央的牡丹,黄的粉的红的黄的,朵朵都是某人,笑嗔怒骂,缓缓道:“那也得说。”
黄芪不不耐烦了,今晚的皇帝实在反常,和他说话很费劲,“只要本宫在,定国公府在,你才有盟友。”
“就你周氏忠贞,其它势力都想害了朕?”皇帝又问,声音沉沉。
说到朝事,黄芪又很认真,一丝不苟地道:“不一定,对于文武大臣来说,本宫认为影响他们决断的是时势,若你有势,他们选你,若你无,他们弃你。”
皇帝黑眸又隐隐起火,“朝歌对时政倒是颇有见识,那依你看,闻家想推举谁坐龙椅?”
黄芪不假思索道:“李景秀吧。”下意识要保护李景枫。
皇帝突然坐起来,逼近黄芪。她左右望一眼,发现无路可逃,只好安之若素,微笑以对。
皇帝在离她一尺之距停下,伸出右手抚上她的左颊,光滑冰凉的触感令人心驰,可掬娇态使人神往,“是李景枫。若朕死了,太后也不可能改朝换代,李氏气数未尽。如果我死了,你怎么样?”
略带伤感的语调,令黄芪极度不适,骂道:“我看你脑袋给驴踢了,整晚胡言乱语,若你抵抗不了药效,我就去定徐太医进来给你瞅瞅,别疯言疯语叫人听着反感!”
皇帝突然露出一个诡异地笑容:“大理寺监狱那场火,其实是我命人放的,本想烧死他们,未想有地道。”最后才会终结于周朝森之手。
黄芪打了个冷颤,浑身鸡皮疙瘩,最痛苦的火刑,虽然没烧死,可是大理寺内还有很多人,狱卒、犯人、杂工等等,想到人命关天,禁不住教训皇帝:“你就是想借机震慑太后一党吧,也不需火刑,要是风势太大,祸及无辜怎么办?”
皇帝神色很是无奈,又有点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击中了他般,慢慢挪开手,以商量的语气道:“后天回宫可以吗?”旧事重提。
黄芪摇头,“我不确定,只能说尽快。”她有个想法,想等文珂的消息,最好回去时,在进京的路上安排文珂在某处,给扶风看上一眼,好让扶风放心。
先前周朝森来时,她倒是想不起,大概与周朝森一起,感觉天塌下来有他,什么烦恼都没了吧。
皇帝忍无可忍,粗鲁地将她扯入怀中,“你到底想怎么样?”
黄芪很不喜欢他强硬时漠视他人自由的态度,挣扎着,恼道:“你先放开我。”
“不放!”皇帝声寒如冰,“你再动,我就办了你!”
“啊?”黄芪连忙绷紧全身,动也不敢动,屏住呼吸道:“大佬息怒。”
“大佬?”
“就是头儿,大哥的意思。”
皇帝哼哧:“你就是这赖皮模样,和你好好说话不要,非得我动粗。”
黄芪也很无奈:“那你嘴巴笨说不过我,非要用武力我有什么办法,我又打不过你。”
皇帝将黄芪放下,躺到她身侧,绕起一络乌丝把玩,“我得回去了。”
黄芪很想把头发抽回来,然后踢他下地,但只是想想,还真不敢惹他,“回吧,我会尽快回宫。”
皇帝突然扑到她身上,紧紧箍着她双手置于头顶,脸色阴阴沉沉如藏暴雨:“你那么迫不及待要我走么?”
黄芪真是哭笑不得,“是你说要回去,你出来一趟多危险,难道我留你?”
“你留我。”
“好吧,你别走,陪我睡。行了吗?”
“那你睡,我陪你。”
黄芪真的欲哭无泪,倦意此时已经开始袭击她的思维能力。
“请你先松开我双手。”黄芪道,这种姿势跟给强叉一样令人尴尬。
皇帝马上松了手,但还压着她,虽然一只手支撑着,不至于令她呼吸受阻,可姿态够暖.日未。
黄芪又道:“麻烦你躺到边上,我呼吸不太畅顺。”
皇帝照办,但枕在她散开的如黑绸般的发丝上,心平气和地道:“睡吧,你身体才刚开始复原,等回宫,我命徐见山配制药丸给你调养身子。”
黄芪真的困了,皇帝的神态恢复正常,语气也很正经时,她就抵挡不了倦意,“随你安排,别学人给我下毒就好。自己保重,我先睡了。”
“好。”皇帝拉过薄毯子给她盖上。
月转星移,夜半丑时。
皇帝从地道离开了行宫,回到坤和宫中,才换下夜行衣躺下时,正逢玉宁郡主破门而入。
玉宁挑起珠帘,一看到皇帝的俊美不凡的睡相时,心像给灌了酒,脸色酡红,骨头酥软。但她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很快离开了坤和宫,回到自己的住处。
皇帝抱着黄芪平时枕的枕头,安然入眠。
翌日。
下起了绵绵细雨,正好掩盖蛛丝马迹。
徐见山趁为黄芪请脉之机,悄无声息地塞给洪姑姑一张纸条,待他离开后,黄芪拆开细看。
果然不出黄芪所料,行宫中有人暗中前去查看埋葬文珂的坟头,但没开挖。主要是留下的标记没有被人移动过的痕迹,因此未曾起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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