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宁又羞又怒,猛然把碟子摔了个粉碎。
“你不要欺人太甚!”
带着杀气的笑容在黄芪眼底溢出,“来人,郡主不小心打翻地石榴籽,郡主又喜爱之极,看你们也来不及去取,赶紧捡起来,侍候郡主吃吧。”
外面,玉瑛等人当值,闻言马上带人入内,与香芙一起直接把碎瓷扫在一堆,然后用切熟食的刀铲到碟上,送到玉宁跟前。
玉瑛道:“郡主请。”
玉宁气得血气上涌,差点昏厥。她扶着桌子,五指的力度甚至戳破了织金锦裁成的桌布。
“皇后,我玉宁好歹是个郡主,我父亲堂堂中兴侯,你怎能如此欺辱于我!”玉宁心中恨意滔滔,恨不得上前一掌将黄芪击毙,却陷在黄芪泰然自若的眼神里,恐惧突然攫住了她的心,牙齿开始打战。
黄芪慢条斯理地说:“你可又知道本宫是谁?”
黄芪缓缓站起来,走到玉宁跟前,像超然物外的天神下凡来到庸俗不堪的俗人跟前,“你说,本宫是谁?”
玉宁败了,她再不济也知道在此刻,她一败涂地。
她又怨又恨又恼,可没一种情绪可以拯救她濒临崩溃的心态。
不愿意认输,特别不愿意输给周朝歌,凭什么大家都是武将世家出身,周朝歌就高高在上,而她却要指鹿为马……有了!玉宁灵光一闪。
“你?你就是一个妖女,你用梅花鹿迷惑皇上,伪装善人!你排除异己!好好一个把玩用的小铜铃,放在陆昭媛处好好的,放在张美人处也好好的,去到乾元宫也无任何问题,偏偏到了你手上就出事了呢!分明是你用计想除掉其它妃嫔,好一人独宠!”
黄芪鼓掌,真是棒棒哒。
狗急跳墙,这墙跳下去却是死胡同。
黄芪露出了惋惜之情。
看在玉宁眼中,却错以为自己找到了突破口占据上风,她还以为自己有无心插柳柳成荫的运气,指不定一切罪孽真是皇后所为!
玉宁情不自禁发出胜利的大笑。
“啊哈哈哈!”黄芪也笑,笑声如高山流水,很快将玉宁卑劣的笑声淹没。
玉宁盯着黄芪,目光含恨。
黄芪望着贾容,却对玉宁道:“玉宁你知道诬陷皇后是什么罪吗?不知道吧。”
玉宁一怔,没能马上答话。
黄芪又将冷锐的目光投向陆昭仪,“本宫告诉好了。罪同欺君,欺君轻则贬为庶民永不翻身,重则抄家灭门诸九族。”
她把“诸九族”三个字尾音拖得长长的,如同一个顽劣的孩子。
玉宁脑中一片空白,说她过什么?她不知道,只吓得双腿发软,死死地扶住桌子才不置于倒下。
黄芪没有罪及中兴侯府的打算,省得不能一棍子打死会给定国公府招惹麻烦,便宜他人。
“本宫知玉宁你不爱读书,各种规矩也没学全,恤你侯府忠心耿耿,姑且饶你这回,吃了这碟石榴,就回去好好学学规矩吧。”
玉宁痛苦地闭上眼睛,突然抢过装有碎瓷的碟子将碎瓷悉数倒进口中,再夺门而出。
黄芪并不是恶人,一切到此为止。
“咦,皇上,你可吃饱了?”黄芪望着皇帝,好像才发现他的存在一般。
皇帝皱皱鼻子,嘴巴像被粘住,说不得话。
陆昭仪却道:“皇后,妾身已经用完,想回玉熹宫休息了,先告退。”
黄芪轻轻比了个“走吧”的手势。
陆昭仪拉着皇帝一起离开。
黄芪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待他们走远后,才对贾容和张英道:“是非曲直,自在人心,两位说呢?”
张英道:“皇后,婢臣无话可说,请容婢臣告退。”
黄芪再摆摆手,示意张英退下。
算得上有份量的人只余贾容。
黄芪心情极好,也不与贾容计较,再次笑问:“贾公公以为呢?”
贾容暗中抹去手心的汗,恭敬地道:“娘娘所言甚是,真是太后的风采。”
黄芪呵呵直笑,“本宫着你办的事,可好妥了?”
她顺道提起处置怠慢张美人的宫人一事。
贾容道:“娘娘,婢臣已经查明,都是两个小人嘴脸捧高踩底,婢臣已经按娘娘要求,各打了板子。婢臣也把张美人的各项用度,命人送上。”
黄芪不需要去查证,她敢肯定贾容不会阳奉阴违,“两个小人”相当于弃子,无论如何都是他们的人,替幕后承受了苦楚。纵然他们身不由己,可黄芪也不能先打人,后救人,或许牺牲在所难免吧。
“做得非常好,下去吧。”
贾容刚福身想走,突然笑咪咪地问:“娘娘,御膳房很多不中用的人,都得十两,婢臣为娘娘跑腿,不说有功劳也算有苦劳,是不是?”
他搓了搓手。
黄芪鄙夷地说:“没有,赶快滚!”
贾容碰了一鼻子灰,无趣地退下。
黄芪对洪姑姑道:“姑姑,你就在此用膳,本宫等你吃好,一同到张美人处走走,然后去禁宫看看刘昭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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