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夜神色漠然地道：“人性就是如此。”这一点他早就有所领悟了。

姬无泪紧紧抓住君九夜胸前衣襟，气息紊乱，“可，可是……！”以前母后告诉她人性这样那样也好，父皇给她讲述他南征北战多年积累的所见所闻也罢，远远不及视觉上带给她的冲击。那些话是死的，眼前真真切切发生的一切却是活的！那些对人性描述得丑陋的不可思议的话语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似的，如今却变成了她面前的现实。她实在无法接受那些极富故事色彩的话都是现实……

“觉得无法接受，违背了自己曾经的认知？”君九夜的话在头顶上空响起，明明离姬无泪很近的话听起来却给她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人善伪装，你眼中之前的人类不过是他们用来骗取你的罢了。以为自己离那些丑恶很远吗？其实不以然。那种东西，你只要鼓起勇气用手一掀就能把盖在上面的伪装掀开，看到下面丑陋的样子了。”这种道事实不用他说她就知道吧，只是一直不愿看而已。

看到了一种很恶心的事物，比如呕吐物之类的，移开了眼，你还会想移回去看第二眼？普通人的回答是否定的。当然，毫不例外地，姬无泪也是普通人中的一员。曾经经历过一次的她已经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但是，她还是觉得君九夜的话有问题。

姬无泪尽量使自己的注意力从远处发生的事上收回来，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师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他们一样。我们生活的世界里不仅有坏人，还有好人。”

君九夜的手覆在姬无泪眼上，挡住了她的视线：“可是，你并不能准确无误地分辨出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不是么？”

被他覆盖的地方渗入凉丝丝的寒意直奔大脑，一时间，姬无泪竟想不出用什么话反驳他，一句话说不出。眼前一片漆黑，背后很温暖的怀抱却突然让她的脊背爬上一股寒意。

“这种观念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姬无泪不动声色地一侧身，从君九夜的怀抱中脱离出来。他好像在给自己灌输一种奇怪的观念……？

君九夜直直的看着姬无泪的后背，良久轻笑了声：“呵。”

这种笑声让姬无泪更不自在了。

落在自己背上的目光，意义不明的轻笑……这种不自在的感觉让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下一秒就会窜出去。

好像她和他说话的时候，最后都会变得这么尴尬呢……

“看前面。”君九夜悠悠走到姬无泪身侧，全然没有她的僵硬。

姬无泪听话地照办，望见远远跑来了一个人，步伐不稳、踉踉跄跄，移动速度却很快，不几秒便到了眼前。

“……轩辕澈！？”到了眼前姬无泪才认出，这身负重伤般的身影居然是轩辕澈！

短短时间不见，他竟然如此狼狈！身上的红喜服大大小小的口子交织在一起，蓬头垢面，嘴角还流下一抹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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