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继续打量着唐骁。
目光中充满了侵略性。
“你看不懂我?”唐骁挑了挑眉,“那就奇怪了……你为什么看不懂我?”
“你又能看得懂谁?”
一家书屋的老板,尽管这是一家很不一样的书屋,但是,但是唐骁还是难以想象,年轻人究竟是如何按他的理论来将一个人彻底看透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就叫‘问’,只有一个字,没有姓氏,当然,也可以用任何姓氏来作姓氏……”
问笑了笑,轻声说道。
“那么……现在看来我也要自我介绍一下……对吧……”唐骁莫名地有了几分无奈。
“我叫唐骁,唐宋的唐,骁骑的骁。”
“问”。
问。
唐骁很想明白“问”存在的意义,书屋的职责,本应该是在茫茫的海中觅得知音,无论其是有生气之物,或者是死物。
“我想,你现在一定有许多想问的问题,我说得对吗?”
问看破了唐骁的心理。
“我想解决我看到的或者是听到的所有问题……我想了解我遇见的或者是听说的每一个人……”
“可我分明知道……这世界之大,芸芸众生,我根本无法看个完全。”
问呵呵笑了两声。
“我不了解我生来的意义,或许,就是一直的流浪,寻找……流浪,再寻找……”
“在这期间,我解决了许多问题,那些被提出的,和我自己找到的……”
“每一个人,其实都有属于自己的问题,我辗转了这么多年,只想要遇见我解答不了的问题,或者,就让我问别人一个问题也好。”
唐骁的眼神里散发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问这个人很奇怪,很奇怪。
可是又不能去追根溯源地说究竟哪里奇怪。
很显然,唐骁从来都没有见过问。
但是,看起来问对于唐骁的态度,似乎是并不陌生的样子。
“我不认识你……在今天以前,不过,在今天以后,我就已经认识了你。”
一边说着,问一边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衬衫。
将起球的部位一点一点地连根拔除。
问给唐骁的感觉,其实很像是寒拾那个和尚,只不过,与寒拾相比,问则显得更飘渺了些,因此光是看上去,就没有了那种说服力。
同时,问与唐晓也不同。
如果说寒拾是带有那种信仰意义的倾向性标志的话,那么唐晓就是略显诡异的,在不知不觉间就足以缠入骨髓的异标志。
至于面前的这个问……
唐骁的眼睛里反射出了几分亮光。
介于寒拾与唐晓之间,反正恰好是唐骁所不了解,而且这一生都只会交集而不去了解的那一种。
“这一家‘问’,它的历史其实并不算悠久,大概是战争时期,我的祖上开办了第一家‘问’。在那个时候,问题比你现在大的多的人有,比你更不信任‘问’的价值的人也有……”
“可是‘问’最终还是活了下来。”
“而在说你的问题以前,我想要先和你说一说……‘问’的故事,和我的故事……”
唐骁听到这里,不禁咧开嘴笑了笑。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有问题想要问你?”
“是的,我就是如此确定,我看不透的人,心中的问题往往会比我看得通透的人更加庞大……不然的话,你与我又何必于此时此刻坐在这里?”
时钟“嘀嗒嘀嗒”。
书籍的汪洋里面,静如止水,灰尘在空气中打着旋跌落,一排排书架之间,错落的灯光在冷冷清清地照着。
一切都看不清。
问和唐骁对坐着,也对视着。
在问的眼神里,唐骁看到的更多是感兴趣,而在唐骁的眼神里,问看到的,似乎更多是……即将解脱的征兆?
“战争时期,具体年份当然已经无从考证,我们家族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只有‘问’这家店名,与问这个名号……”
“是的,我们家历来就只有一个名字……”
问。
“‘问’经历过那种百废待兴,你懂吗?那种整个国家都陷入了荒芜的感觉……更别说是人心。”
“活在那样的一个世界里,内心会是一番什么景象,其实不难想象……外在与内在同时都存在着问题……”
问娓娓道来。
抬起手慢慢为唐骁倾倒了一杯不知何时沏好的茶水。
“在那个年代,‘问’几乎是连店面都没有,我的祖上走到哪里,哪里就是‘问’。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问’养成了流浪的习惯。”
总是流浪,难免彷徨。
这些日子里,唐骁说出口了太多太多心灵鸡汤,说实话,他讨厌极了。但是没办法,原歌的情况还摆在那里。
他在安慰原歌的同时,又何尝没有顺道安慰了自己?
所以说唐骁现在的心里状态,应该说是很不健康的。
“我们受过救济,在战火真正烧过来的时候,我们藏在了黑暗深处,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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