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啊啊啊!」
右眼发烫得彷佛燃烧起来一般,我用双手按住不停溢出来的鲜血。
「──!快逃啊!」
我对着因血与泪而模糊的视野对面大声呐喊。
「哥……哥──」
最后听见了妹妹以虚弱的声音呼唤着我。
……这之后的记忆可能是因为意识朦胧,变得更不鲜明。
少女对妹妹做了些什么之后,再度走近我这边。
「……──,……──」
然后她说了什么。
我完全想不起内容。
之后少女朝我伸出手。
我的意识就在这边暂且中断。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的周围只剩下化为瓦砾的城镇。
相对的没有留下任何妹妹的痕迹。
无论是血泊。
或尸体。
没有任何能显示妹妹遭到杀害的事物。
妹妹被掳走了吗?
连痕迹也不剩了吗?
还是说……遭到了什么更恐怖的对待呢?
我没有丝毫线索。
但是……妹妹还活着的可能性并非零。
「……我要杀了他们……」
杀意。
宛如岩浆一般漆黑混浊的感情。
那种感情从内心涌现上来,我用力握紧拳头,甚至渗出了血。
我要杀掉杀害了父母的神。
我要杀掉杀害了朋友的神。
我要杀掉让我们兄妹遇到这种惨剧的神。
我要拚命地杀、不断地杀,杀光所有神……然后找出抢走妹妹的神,夺回妹妹。
这一天,决定了我的生存方式。
2
「……同学,雷火同学。」
「……!」
肩膀被人摇晃,让我猛然清醒。
醒来时,椅子不小心发出「喀铛」的声响。
「啊……」
这里是教室。
并非瓦砾堆中。
现在的我并非什么受伤的小孩,而是受到全班同学注目的古怪高中生。
「神仙雷火同学,你睡醒了吗?」
导师匣之木龙斗以满脸胡渣的笑容这么询问。
「醒了……对不起。」
「哎呀~没关系、没关系,你别在意。」
匣之木老师像是当真不在意似的傻笑,重新开始上课。
原本聚集在我身上的视线也转回黑板上,尽管觉得如坐针毡,我仍坐回座位上。
「雷火同学,你没事吧?你刚才发出呻吟呢……」
隔壁座位的玛丽亚?敏特担心地这么询问我。
似乎是她叫醒我的。
「嗯,我没事……」
我嘴上这么回答,但其实根本不是没事。
虽然我拚命隐藏,但心脏快速地跳动着;要是松懈下来,感觉就连呼吸也会变得急促。
脑袋像要麻痹似的绷紧,因冷汗而湿透的背后感觉好恶心。
最重要的是,左眼刺痛不已。
我从眼皮上按住怦通怦通跳个不停的眼球。
又是那时的梦吗……
我按着左眼,在内心低喃。
我在十年前的战争中失去右眼,接受了移植手术。
因此我左右两眼的瞳孔颜色不同。
感到刺痛的左眼,是我与生俱来的眼睛。
那一天,直到最后都烙印着妹妹身影的我的眼球……
虽然不影响平常的生活,但作那个梦时,总是会像这样感到刺痛。
已经作过好几百次、好几千次的梦。
每当作梦,无论几次我都会想起当时的事情。
──十年前,在世界上留下巨大伤痕的神话战争,仅仅三天便终结了。
这是因为神话战争爆发的三天后,众神忽然消失无踪的缘故。
之后,直到今天为止,神都不曾再度降临到这世界。
因此许多人把那三天当成「恶梦」来谈论。
把它当成再也没必要想起的事情,只要当作是恶梦忘记就行了。
但是,只要我继续作那样的梦,我就绝对不会忘记那天的事情。
纵然是过了十年的今天也一样。
「……!」
就在我用力地咬紧牙关时──有人从旁递了条白色手帕给我。
「请用。」
是玛丽亚。
我反射性地接过她的手帕。
「……谢谢你。」
「不会,请你别勉强自己喔。」
玛丽亚露出微笑,回头继续写笔记。
我迷惘了一阵子,还是心怀感激地借用她的手帕。
手帕贴在额头上的温柔感触,让我的心情稍微冷静了下来。
「哟,雷火,你睡眠不足吗?」
这时,有人从后方跟我搭话。
出声的似乎是坐在我后面座位的国崎小次郎。
「是啊,有一点。」
「怎么~?你每天晚上在做什么会睡眠不足的事情吗~」
「……别说傻话了,专心上课吧。」
国崎戳了戳我,我也轻轻回戳,然后回神到课堂上。
托他们两人的福,我心情也舒畅不少,之后我也很平常地听课。
时间流逝得很快,就在课堂时间即将结束的时候──
「那么,接下来还有『诊察』,我的课就上到这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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