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尔仍然没抬起头，却是打断道，“我要的不是口头上的承诺，那根本没有意义。”

“当然。”吴凡说道：“我会让你看到，你妻女确切的人身安全的！”

“您要我做什么？”绍尔问。

这人的加入，是如此的自然和无奈。

吴凡跟他细细说了‘帝国之影’的事，而他根本就没有怀疑。或者说，没法去怀疑。因为他本身就已经有些走投无路了，虽然还在坚持着某种莫名的忠诚，但若这时向他伸出橄榄枝的是另外的帝国势力呢？就像吴凡曾预估过的情况一样，大多数人都只会欺骗自己，然后闭着眼睛，就上了他的贼船。

而后，吴凡又跟这人谈起了世道崩坏的事，探究起这其中的根本原因。他说起了‘法制无错，错的是执法之人.....’这类‘有法可依却人心无度’的事。当然，他给这句话署上名的是‘帝国的始皇帝’。像是暗示对方，自身的身份是货真价实的。又像是在让对方接受这种理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是在借着这个世界的伟人之口，在传播着自己的言论和思想！

而效果显然不错，从绍尔数次变化的脸色中，吴凡察觉到这人，正在从那种‘没办法才选择相信’的心理状态中，逐渐转变成‘我这是真的加入了帝国不为所有人知道的暗势力当中’，或许以后还会转变成‘我是地下党，我在为帝国的复兴而奋斗’这类的状态。

等传教完后，吴凡从绍尔的房间走出来，就碰到了靠在墙壁上，正抽着细烟的娜杰塔。

“去那里谈谈？”娜杰塔将快要抽完的烟蒂拿下来，指了指走廊另一头的窗户处说道。

吴凡点点头，两人就走了过去。

“咔擦！”

走过去的这段路程，娜杰塔取出了烟盒，在里面按灭了手中的烟蒂。

却又从中又取出一根新的香烟，夹到了自己嘴上，打开打火机点燃，又抽了一口。

烟气弥漫，都飘到了吴凡这一边。

吴凡并不喜欢烟味，但这股烟味却不难闻。

味道很轻，有点像是薄荷，吸到一两口，他就觉得鼻子中有些清凉。

“大冷天的，抽这种烟，看来你有不少话想说。”吴凡说道。

“不是我想说，而是你想让我说。”娜杰塔回了一句。

两人已经到了窗边，娜杰塔回转过身，看着吴凡道：“刚才你在房间里说的话，想来不只是对绍尔一个人说，也是对在外面的我说的，对吧？”

“或许吧？”吴凡笑了笑。

“像你这种人不可能猜不到我会在外面听，也不可能猜不到我想知道你想干什么。”娜杰塔点点头，语气十分肯定，“那么，你这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回答了？”

吴凡没有说话，却是敛去脸上的淡笑，认真看着娜杰塔，与她的眼神对视。

眼神的对视，最容易让人退缩，但娜杰塔没有退缩，而是认真看着吴凡的眼睛，“你说的，帝国的腐败不在于制度，而在于人心。而人心会变，特别是沉浸在越重权利中，就会变得越快。而只有拥有足够秉性的人，才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对抗这种变化......”

顿了顿，娜杰塔深吸口气，才道，“你的意思是在说，就算我们革命军最后真的革命成功了，其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成为如今的帝国第二？结局根本没有什么改变，甚至有可能更糟？”

“你自己认为呢？”吴凡反问。

娜杰塔想起了最近一次回到革命军总部的事。

“娜杰塔将军一路辛苦，我已经备好了酒宴为你接风洗尘.....”

“革命还未成功，怎么能如此铺张浪费？”

“将军说的什么话，您是驻扎在帝都中挟制奥内斯特的功臣，功臣岂能亏待了，况且这也不算是什么大宴，不过是小打小闹的接风，算不得铺张浪费.....”

一桌桌的好菜，一桌桌的珍馐，就被摆到了面前。

甚至还有不少美食所用食材，是出自于危险种身上的。

夜袭能够吃危险种，那是因为没有补给、也是因为自身强大，能够像捕杀一般野兽一样地去猎杀危险种。

而革命军总部呢？强大的高手不是没有，但.....

那些人有可能冒着危险，去做专门捕猎食材的事么？

“前些天捕猎小队的马奇死了，听说是不小心踩碎蛋粘上了味道，被追踪上来的母兽咬死的......”

有一次，她还恰好在革命军总部中，听到两个路过的革命军士兵，聊到这样的话题。

是听错了么？

不，娜杰塔确定自己没听错，因为距离并不是很远。

嘴上的香烟烧过一半，长长的烟灰抖了下来。

还没落到地上，就在空中就散成了碎片。

娜杰塔回过神，却是有些沉默。突然，她问道，“那你就能成功么？做到颠覆、把控人心的事？不会让自身的势力掌权后，成为如今帝国一般的局面么？”

“成功？没有人可以断言自己是否成功，但我会尽力去做，去做让你们都能看到的、一件正确的事。至于把控人心，抱歉，人心这么复杂，我可做不到把控的程度。我所能做到的，就只有导人向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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