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少宇默默叹了口气，这只小鸟的傲性，真是白瞎了他大献殷勤的诚心。

知小东西脾性所以没再坚持，掐了一把他的脸，认命把那箱金砖放下，想想又塞了几块进自个袖子里，打算等小鸟睡着，找机会偷偷塞给他。

用上好的红木棺盛一个不认识的下神官总觉得浪费，但那棺材摆在库里确实没什么用，又很晦气，寒啸天又从库里拿了两卷绸缎垫棺材，寒少宇觉得自己摊上这事儿真是倒霉，好好的晚饭被搅黄了，还看到一个下神官脸着地坠落脑袋被摔成了烂西瓜，又是剖腹又是挖眼，最倒霉的还得倒贴棺材倒贴布，就差出钱给那位不认识的仁兄办一场丧事，再让寒啸天披麻戴孝，让牙将哭坟上香。

这他娘的都叫什么事儿！

“别肉疼……”感叹自个活该倒霉的档口，小东西轻飘飘来了这么句，“你这么有钱就当积功德了，这些金银财宝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你积这么多死物囤在这里没用，还不如拿来做善事。”

“谁说没用！”寒少宇无耻笑道，“用来养你啊！你这么难养，估计我这库里的物件加起来都养不了太久，所以我自然要开始抠门一点努力一点，金银财宝虽然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但起码得支持由生到死的整个阶段，咱俩这么长命百岁，我又大手大脚习惯了，这库里的这些肯定不够花！”

小东西笑了笑没说什么，一直看着刀架上那些亮晶晶的匕首，都是天界的匠师精工制作，品质没得说，只是基本都是匠师给那些天族龙族的公子做来玩的，刀把缠着金丝银丝，刀鞘镶嵌各色宝石，看着尤其好看，拿来切个水果削个土豆也不错，却没什么大的功用。

寒少宇这些年浪荡在外，天族的孙孙们孝敬的东西，全由家臣收着搁在库里，虽然早撂话谁稀罕什么看中什么尽管拿不用客气，但家臣们都是母族卫士，这世上跟他最亲也最相依为命，大家稀罕什么都习惯等他回来，按程序通秉，而且他们跟自己一样对金银钱财奇珍异宝没什么概念，清寡地不似很多神仙，那刀架上的匕首也就送了家臣两把，其他搁在架上积尘也没人搭理。

“喜欢哪个自己拿。”寒少宇拽着青鸟走过去，仰头看那一排匕首，“这个是切水果用的工具，或者你愿意的话可以拿来防身，你喜欢多少拿多少，这种破烂也不会有神仙说道什么。”

“切水果的破烂？”小东西挑起一边眉，看他的神情像是在看一个十足的傻子，“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一把破烂在‘妖怪集市’能换到十把不错的妖刀妖剑，还都是很有经验的妖怪匠师锻造的，而有一些怪脾气的大妖怪匠师，要他们开炉锻剑打刀，必须用这样的一把小仙器来换，钱都不收的。”

“妖怪集市？”寒少宇眨了下眼，倒是从没想过这种只能切水果削土豆的仙界破烂竟然在那个什么妖怪集市这么值钱，“那只能说妖刀妖剑太廉价了吧，你要全收了，改天陪你去那什么妖怪集市，把这些全给你换妖刀妖剑，把小火套车，拿车拉回来，你一天换一把玩，估计能换一年不带重样的！”

“我只是说说你竟然当真？”青鸟随手变出他的青锋宝剑，递到寒少宇面前，“看看这个。”

寒少宇听话拔剑看了两眼，以前倒是没看出来，现在握着闭目感受，却觉得这把剑有些邪门，又运了些仙力在手，邪门的感觉更甚，剑身似乎被唤醒般从内部向外涌动着一股力量，和他的仙力抵触一阵，自觉被吞噬，两股力量合二为一，剑身比刚刚变得还要轻灵。

“这是妖剑？”

寒少宇将仙力撤了，那把剑上的仙光退却，只留下那股奇怪的力量一点点被剑身吸纳，这回他终于确定那股力量是长剑本身所带的妖力，想来这么奇怪的剑，出处一定是小东西说的某位怪脾气的大妖怪匠师了。不过以前他以为妖力和仙力是互斥的两种力量，没想到在某些奇淫巧术之下竟然能融合为一，并且让这剑发生质变，这真是……智慧！

“我当年缺一把趁手的兵器，长安附近的妖怪集市，有个铸剑大师是只黄牛精，他打出的每件兵器都很好用很有特点，只是一定要用小仙器来换，你不知道我为了搞到一件小仙器走了多少地方费了多少周折，最后到手的那把破破烂烂还钝了，和你这刀架上的没法比。但还是被黄牛精当成宝贝收了，只问了我一句要铸刀还是打剑，我就回了一个字，他就关了铺子，让我隔半月再来取，我当时还想他这么敷衍，半月后要是铸造个烂玩意给我就当街拆了他招牌，没想到半月后拿到这把剑果然趁手。”

“都给你！都给你！”

趁小东西追忆往事，寒少宇果断上手拿刀往他袖子里塞，好不容易逮着的献殷勤机会他可不会放过，青鸟回过神来，一半刀架已经空了，一巴掌抽到寒少宇脑袋上，摇摇袖子，却没有费神把那些拿回去。

“要不咱们去长安吧……”

寒少宇听这提议就不高兴，他知道青鸟提这一茬是什么意思。在感情的问题上，小东西虽然很醋四公主，但心肠不坏，必然是想到四公主如今作为一个凡人在九重天势微，想拉他走一趟帮忙劝劝那个周武帝。

可寒少宇却不高兴，以前为四公主辜负自家小鸟不是一回两回，还有在轩辕神殿，小东西差点跑了还是因为四公主，他不想揽活上身，更不想跟四公主和她这一世的夫君扯上瓜葛。

“不想去？”青鸟看出他不喜欢这提议，仍道，“反正闲着无聊，你陪我去逛逛好了，我顺便带你去逛逛妖怪集市，那儿还是能淘到好东西的，还能碰到一些相熟，我有点想念他们了，你已经是我夫君，我的朋友你自然要认识吧，再说你这里有这么多用不上的东西，干脆拿一些去那换了或者卖了，如果有时间再去找宇文邕行不行，就当陪我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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