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梯抛下，驾驶员发现营救目标和任务不一样，一边骂娘一边拉起操纵杆。

软梯向下划了道弧线，被邵晏清成功抓住。

直升机一路飙升。

马丽苏成功把邵晏清拽上直升机。

驾驶员借马丽苏遮挡视线，开枪射击。

马丽苏退无可退，抵在舱壁上，突然有种预感。

在这架直升机上，也许是她最后一次和邵晏清近距离相处！

直升机降落后，她或者回总部复命，等待非人的惩罚，或者隐姓埋名，彻底离开。

她把自己的路走绝了。

更绝的还在后面——

充当枪手的驾驶员发现自己拿不下邵晏清，一枪打爆发动机。

直升机咯噔咯噔颤抖，歪歪扭扭地下沉，偏离原定航线。

几乎是同时，驾驶员冲出去，抢出降落伞，果断从舱门跳出去。

飞机呜呜下坠，风呼呼从舱门吹进来。

两人拽着座椅，对视一瞬，前后冲到降落伞的储物箱前。

里面只有一把降落伞。

两个人，同时伸手。

两只手，一大一小，并排摁在伞包上。

这一瞬间，马丽苏感觉和身边这个男人无比接近。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拖出伞包，打开。

降落伞只能绑上一个人。

飞机坠落得更快。气流发出尖锐的鸣叫，根本没留给他们犹豫的时间。

若是高度不够，降落伞还没打开他们就会坠地。两个人都会死。

危急关头，邵晏清说了第一句话，“别愣着，跳。”

马丽苏听到命令，身体快于意识，抓住降落伞的安全带绑绳，在邵晏清倒数两下，从机舱跳出去。

远处白云如山如霭，近处白云湿漉漉的，水汽擦在脸上……她疼得咧嘴。

直升机毕竟飞得稍低些，两人穿过很浅薄的云层，降落伞哗一下打开。

两人被浮力托着，下降的速度减缓。

但降落伞承担两个人的重量，规格却只能承担一个人。

这样下去，他们还是个死。

马丽苏死死攥着绑绳，手掌心磨破一层皮。这种程度受伤，她在军校中训练都习惯了。余光瞥见身边这个男人，脑中闪过回忆了生平所有事。

她从小被毒龙培养，立志要为组织奉献一生。

18岁入军校，门门功课名列前茅。

后来申请国理的研究生。

取得硕士学位，攻读博士。

辉煌灿烂的年华里，不是没有追求者，只是曲高和寡，那些平庸的男人，她通通看不上眼。

即将拿到博士学位那年，她接到人生中第一个任务。

接近邵晏清。

看到这个男人照片的第一眼，心如擂鼓。她知道，这辈子完了。但那时，她麻痹自己，狂乱的心跳只是因为在军队中养成了崇拜强者的习惯。

崇拜和爱情是两回事。

但对女人，尤其是她这种认同征服和被征服的女人来说，崇拜就是爱情的模样。

此刻，他们靠的这么近，比任何时候都近。她问他，“你最爱的人是谁？”

记忆中循环了不知多少遍的声音回答，“我最爱的人，叫马丽苏。”

已经……

够了。

马丽苏勾唇笑了笑，抽出一只手，狠狠往邵晏清脸上甩了一巴掌。

邵晏清勉强控制降落伞的前行方向，侧着头，凝眸看着她。

马丽苏露出最美的笑容，缓缓松开另一只手。

邵晏清当即抓住她那一段绑绳，回神时，只看到马丽苏浓缩成一个小点，消失不见。

降落伞悠悠飘荡。

依稀有个女人说——

致我敬爱的少将：

你好。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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