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打仗和经商的道理都是相通的，守不如攻，攻城破军不如攻心……”凌霜笑道：“且等消息吧。”

招弟瞪大了眼睛，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你，你要从他们内部击破！”

凌霜笑了，道：“不错。”

招弟道：“霜儿，你简直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人。”

凌霜听了咯咯笑将起来，道：“你也不赖。”

凌霜看着城外荒野千里的情形，心情又沉重了下来，良久道：“招弟，你知道吗？现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招弟怔怔的看着她，听着凌霜继续道：“若是换了旁人，便会抓住这次机会。”

“司徒景水淹了这座城池，而我弃了城，退守临江郡，我占据了舆论主导，而司徒景此事传入天下，他的最后的一点不稳根基也全数被毁了，然后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重新规划天下大势的机会。我和玉琨便可引导天下人心，趁机夺取天下，占据大义，并且一举势成……”凌霜道。

招弟听的毛骨悚然，动了动唇，呆滞住了。

“我竟觉得我现在守城是有点傻。然而，霸业成就之下，是以这底下所有的百姓为前提的，”凌霜道：“不是不敢，而是不能。我的良心不允许我这么做……”

若换一个人，只怕此时已经是兴奋莫名了。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霸业，究竟是什么？！”凌霜道：“以此一城，换取天下太平，也许是值得的。可是这满城的百姓呢，在时间苍流之下，只是蝼蚁，连名姓也没有。在这个节点之上，我却无法去这么做。”

“满书的英雄豪杰，个个都极具胆色，有人成，有人败。可我，宁愿做个败了的霸者，也不愿意在这一刻，做出这样违心的选择。如果我现在这么做了，这青阳郡，便会成为我生生世世的心魔。”凌霜道：“招弟，你知道吗？！即使我现在保全了这座城池的百姓，也许以后战线会拉长，战线会扩大，参战的势力也更多更多，而卷入其中的百姓死伤会比这座城池还要多。可是，这不是我现在做这种决定的理由。他们不该被放弃而死……”

招弟抱住了她的手臂，道：“不错，不该被放弃而死。”

没有人生来就是为了被放弃，然后去死的。

“我想博一回，既使博输了，也无怨无悔。”凌霜笑道。

“我陪着你无怨无悔！哪怕最后的结果，只是失败的枭雄，或是昙花一现的地方豪强！”招弟笑着道：“生死一处罢了。”

“活一世，唯不违心，方是正道！”凌霜道：“尽人事，听天命！”

招弟心中震憾不已，下了城墙以后，回首去看凌霜稚嫩的肩膀，深深的震住了心魂一般的稀罕。

她真的……太稀罕凌霜了。

哪怕累死，也绝不能由着她败。

为此，她同样殚精竭虑，开始让身边的伙计等所有人留意那些奸细等人。

就连百姓也开始注意起来，官员和衙役们更是如此。整个青阳郡里陷入一种繁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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