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低头咳了几声，看着对面发出来的消息，一言不发地裹紧了衣服。

变婆从厨房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锅铲，看着穿得严严实实的悦悦，有些奇怪地说：“这几天有人在找你，还是别出去了吧。”

悦悦的脸色实在是苍白，可她却笑着说：“雅雅来了，我去接接她，马上就回来。”

听到是悦悦的小女朋友，变婆理解地笑笑，然后回到厨房继续忙，儿媳妇来了，今天多弄几个菜吧。

不过一会儿，变婆扭头看向桌上的那碗血，有些沉默地把它放进了冰箱。

也不知道悦悦那孩子现在身体怎么样，这天气又变冷了，她最近身子虚，也不知道那点衣服够不够。

可一想到悦悦刚刚的笑，变婆也就笑了笑，她的手擦了擦围裙，然后把围裙解下来放在桌上。

她记得雅雅那孩子好像心脏有些不好，还是出去买些黑豆豆腐吧，她记得有道菜好像是鲑鱼松凉拌黑豆豆腐，鲑鱼和黑豆都对心脏有好处来着。

变婆这样想着，也出了门。

悦悦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抿紧了唇，那张平日里甜美的脸，如今苍白如纸，眼神也不复以往的轻松。

“你一个人，到xx小区，有人会接你，记住，你一个人来。”

“你们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你来了就知道了。”

悦悦站在路边，明明只站了不到五分钟，可一直到上课的时候，她都觉得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了。

“小妹，去哪啊？”

“xx小区。”

师傅见她一个人去那么偏僻的小区，本来还想聊聊，可放看到她难看的脸色的时候，又闭上了嘴，只盯着前面的路，默默地开车。

悦悦盯着黑下去的屏幕，一滴泪落在了屏幕上。

事实上，在妈妈前几天说有人要抓她的时候，她就已经隐隐发觉了，那些人为什么要抓她。

她平日里虽然说对人冷漠，却不曾犯事，除了……每个月杀的人。

她选的人都是查好的，要么是贩毒的，要么是人贩子，还有一些逃窜的罪犯，没有抓过一个普通人。

如果有人要抓她，要么是这些人的家属，要么就是……那些犯罪团伙没有被捣灭，而那些余党发现她了……

悦悦一闭上眼，就想到雅雅鲜血淋漓的脸，和麻木的眼神。

她平时最爱美了……

悦悦捂住嘴，眼泪开始不停地流下来，可她却低着头，捂紧了嘴巴，不愿意出声，只能从她的喉咙里发出一些呜咽声。

师傅见她这副样子，不时扭头看向她，关切地问道：“小妹啊，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哭啊，你有啥困难跟叔说说，叔看能不能帮你出出主意。”

悦悦听到师傅的话，才努力把自己的情绪压下去，把脸上的泪擦干净，咳了好一会儿，才带着鼻音说了句：“师傅，我没事的，真没事。”

师傅看到悦悦，就想起了家里那个还在高三的女儿，悦悦长相本来就偏小，甜美，在师傅看来，这闺女就跟他女儿一样大。

和他女儿一样大的小姑娘在他面前哭成这样，师傅也不知道怎么的，顿时就像看到自己的女儿在哭一样，有些慌了，追问道：“咋了啊，你有啥困难跟叔说说，这一直哭，咋还能没事呢。”

悦悦却一直摇头，不肯去回答师傅的话。

师傅看着这目的地快到了，心里有些莫名的感觉，叹了口气，道：“唉，你这孩子真是……”

变婆一脸冰冷地看着这辆出租车，她下楼的时候，本来看到悦悦在等车，本来也不在意，却发现悦悦上车以后，车驶向的方向，和车站还是高铁站的方向都截然相反。

想到了今天一天悦悦较之以前，都更为难看的脸色，再联想到她说是去接雅雅，变婆的脸色就一沉。

于是一路运起了全速，跟在了车后，然后周围的环境越来越荒凉的时候，她就悄无声息地攀到了车顶上。

她虽然看不到车里的状况，却能从呼啸的风中听见悦悦小声的呜咽和师傅关切的问候。

她知道，是雅雅，她的儿媳妇被他们绑了。

她早该想到的，他们已经把手伸向她了，又怎么会不把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

却没想到，在她之后，第一个被盯上的便是雅雅。

如果真是那些人……变婆的眼神变得愈发冰冷，手指化为了长长的利爪，抓在车顶上。

xx小区没过多久就到了，悦悦被突然的冷风吹的冷静了很多，她看着热心的师傅，也看到了车顶上的变婆。

变婆悄然从车顶上飘下，像鬼魅一样飘过了悦悦身边。

悦悦站在原地，呆呆地眨了眨眼，听到了那句话。

“我会跟在你后面。”

原本慌乱不定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师傅揉了揉眼睛，环顾周围，有些奇怪地说：“我刚刚，好像看到什么东西飘过去了。”

悦悦摇了摇头，笑着说：“可能是太累了，眼花了吧？”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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