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了一眼玉子祁,连枢心中一暖,似乎有一圈涟漪缓缓荡漾开来,将身体里的凉意渐渐地驱散开来。
连枢转过身走出了屏风,就站在外面,与玉子祁隔着一扇屏风。
连枢站在原地,并没有走远,她都可以听见从屏风后面传来的压抑低喘的声音,甚至还有布帛撕裂的声音。
殷红的薄唇紧抿着,灯晕之下,脸上的表情带着说不出来的晦暗不明,一双眸子幽深如潭。
玉子祁明明是那么善于隐忍的人……
当年宫宴之上双腿被折废,他都不曾如今日这般。
他肯定很疼很难受!连枢如是想。
这是第二次,连枢觉得时间过得很慢,非常慢,慢到她想将外面暗色的天幕掀开,将天光给扯出来。
而第一次,是她被关在地宫的时候。
不知道过了多久,灯架之上燃着的蜡烛都短了一大截。
连枢只觉得当听见“砰”地一声之后,连枢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迈着步子直接快步走了过去。
走进去,眼前的一幕让连枢心微微颤了颤。
衣衫凌乱的少年神色狼狈地跌倒躺在地上,竹制床榻之上上好的蚕丝锦被被撕裂成碎片仍在地上,棉絮如纷扬的大雪沉淀之后落在地上。
玉子祁双目是一片赤红,如玉的面容是一片鲜艳欲滴的绯红,额际大汗淋漓,贴在身上的衣衫尽数被汗水打湿,整个人就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颀长白皙骨节匀称的十指带着斑斑血迹。
连枢心中瞬间涌出了一股子无名的怒气,“这就是你要的我相信你?你会没事?”
听见连枢带着怒意的声音,玉子祁身子微微一震,没有说话。
连枢轻叹了一口气,再次俯身弯腰将玉子祁从地上抱了起来,没有放在床上,而是放在了铺了厚毛毯的竹榻之上。
抿着唇,没有说话,修剪地漂亮的指甲轻轻地划过自己的左手手腕。
瞬间,有鲜血缓缓渗出。
血液并不是那种鲜艳的妖红,颜色极其地淡,就像是鲜血中掺兑了一大半的清水,颜色从血管出来,就是那种淡淡的水粉色。
甚至,都不是温热的,而是冰冷的。
刚开始血液的流出速度很慢,不一会儿,几乎是相继奔涌着从手腕那个小小的伤口而出。
连枢看了一眼竹榻之上闭着双目神色痛苦的玉子祁,将流着血的手直接递到了玉子祁的唇边。
本能地贴着连枢冰冷的手腕,吞咽了两口之后,血腥味慢慢地刺激味蕾,将玉子祁神思扯回了几分,渐渐地,睁开双眸。
细长的凤目瞬间清醒,不是刚才的那种清醒一半,这一次,是彻底清醒。
甚至在那双漂亮的凤目中,还燃烧着幽幽墨色。
抬头盯着连枢,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了一句话,“你给我喝你的血?!”话语很低,很沉,薄唇就这样贴着连枢的手腕说出来的。
一开口说话,唇齿间弥散着的都是血腥味。
连枢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玉子祁的头,淡淡的道,“我的血可以解毒。”
是真的嗓音语气很清淡,就像,就真的只是如寻常人一样划个伤口流点血一般。
玉子祁紧抿着唇,一双眸子似乎在一瞬间凝滞了世间所有的墨色,就像是无底洞一般,深不见底且一望无际的沉,令人心头发寒。
“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玉子祁几乎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才让自己的声音不是那种带着微微的颤,就连淡绯色的薄唇,如果不是染了血迹,定然都还可以看见它以可见的速度惨白下去。
连枢神色依旧是淡淡的,除了面容之上一点点不易见的苍白之外,根本看不出半点异常之色,“没事,就只是一个小伤口而已。”
控制控制再控制,玉子祁还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紧抿着薄唇,一双深邃如墨的眸子死死地看着连枢,声音沉地似乎有千钧一般,“这种流血速度,你说是小伤口?!”
毕竟,连枢的身体状况,玉子祁并不知道,他本来也想装作不知道,可是,去他的玉子祁不知道。
他就是知道。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失血对连小枢意味着什么,几乎就是以燃烧她的生命为代价。
这让他怎么控制地住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连小枢在喂血给他喝,即便是为了给他解毒!
“我没事。”连枢的声音很低很轻。
没有再看玉子祁,几乎是在话音刚落的瞬间,伸手速度非常之快地点了玉子祁的穴道。
“连枢,你要做什么?”玉子祁不能动,只能瞪着连枢。
连枢看了一眼玉子祁,没有说话,手腕放在了自己唇边,皱着眉喝了一口之后直接吻住了玉子祁的唇,但是玉子祁分明是已经知道了连枢的意图,紧抿着薄唇咬着牙关,几乎是第一次这般凶狠地道:“连枢,你马上给自己止血,听到没有!”
因为连枢的身体特殊,伤口无法凝血,夙止转为为她配置了药以便不时之需,虽然不能让连枢的伤如常人一般正常愈合,可是,至少会将流血的速度慢慢地降下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