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晚了一步。”

凤止也没有想到她的猜想会这么快实现。

在一日夜间，沧澜军队将凤元的驻扎地包围。

沧澜大军明显比原来的人马多了一半，而且这些人并非是以往剿灭的乌合之众，而是沧澜的精锐部队。

一夜的拼杀中，凤止执刀首当其冲带着大军杀出了一条血路。

＊

凤止站在一块高地，面无表情看着原野上不足十万的凤元将士。没有安慰，没有鼓励，只是抹掉脸颊上渗出的小血珠，淡淡地说了一句，“支援的大军不日达到。”

两日后，凤止带着余下的人与支援的军队会师，然后带着几十万大军向她失利的地方挺进。

沧澜与凤元大战，各有输赢，不过总体上凤元的军队实力更强，在战争方面更胜一筹。

就在东方靖泽对战期间，沧澜都城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沧澜皇帝暴毙，一向默默无闻的五皇子称帝。称帝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召回东方靖泽这个前太子。

东方靖泽收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次发怒了。

不仅没有回京，还直接让墨渊回去主持大局，并且东方靖泽明确表示东方皇室不需要那么多废物。

而敌方阵营的凤止得知这个消息后，除了幸灾乐祸以外，心中还有一丝为东方靖泽感到不值得。

这沧澜的新帝是有多恨东方靖泽，才恨不得冒着沧澜灭亡的风险都要除掉他。

＊

平原上，凤元与沧澜百万军队对峙。数里外的山上，有两方白袍老者负手而立，皆看着大军对峙的方向。

“岛主，这天下的格局皆有天定，并非你插手便能改变。到了我们这个境界，你还是未能参透这世间的法则。”

老者冷哼了一声，冷声道：“天山老儿，谁胜谁负可不一定。”

然后，即便神佑岛与天山争锋相对，但都是静静地看着数里之外。

几十万沧澜大军的背后便是沧澜的都城。

凤止一身银色的战甲，手持玄铁打造的红缨枪，目光冷冷地站在战车之上。

数百米以外的沧澜大军中，东方靖泽同样身穿盔甲，站在主帅的战车上。

“杀——”

指令响彻平原之上，两军的先锋队率先而出。

数十万将士杀作了一团，温热的鲜血喷洒一地，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倒下。

凤止眸子微闪，脑海中浮现了多年前一个荒诞的一个梦境。

今日之景——与梦境如出一辙。

心中莫名的一股慌张。

满地的尸体，有沧澜的人，也有凤元的人。横七竖八地躺下地上，唯有那些从未闭上的眼睛，像是一种不甘心，以及对这个世间的留恋。

“东方靖泽，我想和你赌一场。”凤止飞身离开战车，坐在了一匹黑色的骏马上。

“你想赌什么?”

东方靖泽从大军中骑着马缓缓走了出来。

凤止倏地一笑，“赌命可敢?你赢了，我凤元撤兵。你输了，沧澜无条件归降。”

“你变了。”东方靖泽眼中的神色一闪而逝，淡淡道。

变得对世人仁慈，对自己残忍……

二人还未说话，其他人则惊慌得开口喊到。

“陛下，万万不可!”

“殿下，切勿上当!”

“……”

凤止没有理会这些话，再次问到：“赌还是不赌？”

东方靖泽目光温和地看着凤止，声音微凉，“赌!”

“全军听令，退开。”

二人达成共识后，周身气息顿时暴涨，座下的马开始踱步嘶鸣起来。

凤止一声轻喝，飞身而上，手中长枪逼近东方靖泽的面门。

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凤止手中的长枪承受不足二人的灵力断成了数截。

趁此机会，东方靖泽发起了攻击，长剑一划，凌厉的剑气破空驶向凤止。

“唰——”剑气被凤止一个瞬移躲开，在地上掠起一片沙尘，以及地上的深坑。

长剑碰撞的声音在空中不断响起，剑气横飞，周围扬起一片风沙。

凤止与东方靖泽二人根本没有留后手，周围灵气围绕，刹那间天地出现了异样。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天空一片混沌。

二人弄出的异像让远处的神佑岛和天山众人狠狠一惊，皆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是这种景象？

“快阻止他们!”

数道白色的身影飞向战争的中心，不过却被一道有一道的天雷阻止。

“……疯丫头快停下。”

“……别打了……”

电闪雷鸣掩盖了纵容的呼声。

上空中，东方靖泽与凤止分别执剑冲向了对方的致命点。

“哗——”

长剑划过战甲的声音，没入皮肉，穿过了胸膛。

“嘭锵——”长剑掉落的声音响起。

凤止眼睛睁大，大口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不过无论如何，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为什么?”

“为什么？”

一遍又一遍地询问着抱紧自己的人。

东方靖泽抬头看着凤止，茶褐色的眸子中一片柔情，蓦然一笑。

“果然……还是不希望阿止你死，我输了……”

双手松开，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天空上雷电未散，乌云更加密集。

凤止看着手上的血迹，脑海中一阵轰鸣，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一般。

“哈哈——”

突然放声大笑，雷电包围的空间中都充斥着凤止的笑声。

不过这笑容中没有丝毫胜利者的喜悦，反而有一中道不明的悲凉……

凤止蹲着身子，缓缓从东方靖泽胸膛中取出了自己亲手送入的长剑，轻声说道：“卫兄，我赢了。”

“哗——啦——”

大雨随着雷电倾泻而下，凤止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单膝跪在东方靖泽身边。

“这雨怎么是咸的?”

凤止瞪着眼睛抬头，看着上空，想要一探究竟。

不过让她气恼的是，流入嘴角的水越发咸涩，像泪水一般………

＊

凤元天启三十七年，西祁归降，元天大陆合七为一，国号长泽。

凤元女帝凤止众望所归，为长泽圣皇。

十二年后，圣皇消失，储君凤潋煜以十五之龄称帝。

此后，长泽昌盛四百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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