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司悯怀并没有抵抗温晏的能量进入自己的身体，他的能量对司悯怀而言，着实是太过于熟悉了，熟悉到即便没有大脑的指令，司悯怀的身体也是已经彻底敞开，接纳了来自温晏的能量。

温晏的能量同他原本相比，确实是带上了狂躁，虽然已经被温晏控制得几乎是察觉不出多少来，但是作为熟知温晏的司悯怀而言，即便是细微的变化，也能够被司悯怀所察觉出来。

司悯怀下意识微微蹙起了眉，而温晏却是以为司悯怀这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呼吸顿时一紧。

在温晏紧张的目光之下，司悯怀慢吞吞地摇了摇头，然后默不作声地将视线落在了温晏身上。

“我没事。”司悯怀任由着温晏的能量顺着自己的筋脉在四肢百骸之间皆数游走了一遍。不过除了司悯怀的能量尚且还有虚浮，在五阶境界点并不稳定之外，就并没有其他的毛病了。

如此结果让温晏不由轻轻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将悬在半空中的心脏放回了原处。

司悯怀看着这般紧张自己的温晏，心里不禁有波澜渐渐荡起来，在清楚地了解了温晏所隐藏的真相之后，他发现自己过去由于温晏的隐瞒而产生的负能竟然在刹那之间消失殆尽，只余下浅浅的心疼之感。

无论如何，他终究还是没办法对着温晏狠下心肠来，更何况是在认识到温晏所做的一切，其出发点都是为了他的情况之下。

这家伙。司悯怀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敛下了眼眸，神色莫名难辨。

温晏瞧着司悯怀这幅模样，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感觉，生怕司悯怀还是不肯原谅他，如此想法让他不禁僵住了身体，余光瞧向司悯怀，紧紧地注视着对方的神色变化。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司悯怀并未察觉到温晏小心翼翼的模样，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嗯……。”温晏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司悯怀也没有催他，只是安静地坐在床头等着温晏开口说话。

“是文一舟亲口告诉我的。”温晏给出了一个让司悯怀尤为诧异的答案，显然司悯怀并未想过事实会是直接从文一舟的口中出来的，不过还没有等司悯怀出声了，温晏又继续说道，“在实验的时候，文一舟经常会跟我说一些过去的事情，有关于我的，也有关于他的，我从他的话语之间拼凑出了结果。”

说话的时候，温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沉重：“他已经疯了，虽然我并不清楚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刹那之间，温晏回忆起了之前独自面对文一舟时，对方在褪去其温柔的面具之后，所暴露出来的狰狞与疯狂，“但是我能够察觉到他不仅仅是想磨灭我本身的神智，他更是在策划一个不可告人的实验。”

“……”司悯怀沉默，他的双手叠在膝盖上，下意识紧了紧，他并没有对文一舟的目的作出自己的看法，而是在片刻的无言之后，提出了另一个问题，“既然你明明知道他的实验其中一个目的是为了磨灭你的神智，那么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同他待在一起。”

没错，司悯怀并不在意文一舟最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更为关心的是温晏为何如此反常，在明知道对方是抱着如此目的的情况之下，还同文一舟一起共事。

毕竟文一舟不仅仅是在提高温晏的实力，更是试图把他变成杀人武器。

司悯怀的声音略有些上扬，他的音调之中带上了几分尖锐，他着实是想不出温晏如此做的原因是什么，之前尚且还能够以因为他才做出这般选择来解释，可是这会儿在明显地确认文一舟这个疯狂的念想之后，温晏为什么不选择离开呢。

还是说温晏喜欢那个家伙？

如此想法在一瞬间掠过司悯怀的脑海，让司悯怀在顷刻之间暴躁了起来，所有情绪翻山倒海般朝他汹涌而来，让他差点保持不住冷静，不过他的理智终于还是战胜了那些汹涌澎湃的复杂情绪。

不，这并不可能。毕竟这仅仅是他的猜测，温晏那家伙怎么可能会喜欢文一舟。

那么，他为什么会如此配合文一舟？

司悯怀的脑海里仿若是被理智还有暴躁情绪割据成两半，并且还在他的大脑之中打起了架，这让司悯怀有种头痛的感觉，他的额头上因此而有青筋暴起，这不得不让司悯怀伸手按压太阳穴，以缓解脑袋的刺痛感。

短暂的沉默对于司悯怀而言，确实是一个很长的时间，当然，这对温晏而言，也同样是一个漫长，却又考验他的时间，

对于司悯怀尤为熟悉的温晏只要看着司悯怀皱起了眉头，也能够清楚地明白对方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这会儿同样也是，只不过在想到司悯怀竟然会觉得自己喜欢文一舟后，他的心里不仅是有好笑的感觉一闪而过，更是有酸涩感，不断地从心中冒出来，就像是春天到了，无数幼苗都争先恐后地从地面冒了出来，一时间泛滥成灾，怎么赶也赶不走。

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那么他对司悯怀的感情是不是也该说了。毕竟倘若是错过了这次坦白的机会，那么说不准就再也没有机会开口说出自己的感情。

无论最后得到的是司悯怀的拒绝也好还是应下也好，总比现在把这份感情藏在心底，什么都不说好吧。或许也不必如此隐瞒的，再同司悯怀之间留个隔阂了。既然要坦白，那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坦白了彻底吧。

更何况……。

温晏隐隐有所察觉，司悯怀似乎也对他抱着相同的感情，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如此在意，才会……

如此猜测让温晏稍稍紧张了起来，他的手掌心布上了细密的汗水，他的眉眼之间闪过一丝局促，脸上多了一抹红晕，温晏咬了咬下唇，内心依旧还是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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