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樱捏紧刀，嘴唇平静地吐出两个字来：“疯了。”

他的胸口上还在流着鲜血。

“你疯了！”她又变得冲动起来，瞪他。

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做，竟然是为了她……

这样做值得吗？

趁着还有点时间，她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身上的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包括他的手指。然而，他背上的翅膀还是那么的纯白，一尘不染。

这样的对比，刺疼了乔樱的眼睛。

Dana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对于他来说，只是身上多出了一个伤口。他垂下眼帘，“这样做，当然很值得。”

说完这句，他掀起睫毛，道：“我不想让恶魔姐姐去死。”

“我可以代替你。”

“用不着这样，”乔樱咬牙，用力地握着刀，握得自己的手指都开始疼了，她问：“难道你是为了之前算计我的事情而感到内疚吗？”

她急忙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大可不必！我已经不在意那件事了，所以你不用这样做。”

他不用为了她这样。

Dana眼里出现涟漪，他摇头，“不完全是。”

他扯了扯唇，“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可以为了你去死。”

比起自己去死，奎妮的死亡更让他受不了。

她忘了，他是个病娇。他病态且偏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别人说什么，他好像都听不进去。

可是，他们始终是不一样的啊。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在这个世界死去，还能活着，可是呢？他呢？

他是这里的人，在这里死了，又会去哪？会不会又要第二次的生命？

这些，他们也不知道。

所以，这对于他来说是非常不公平的一件事情。

就算是他自己想这样的，但乔樱在良心上怎么也过不去。

她着急地问：“不用你替我死！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命运！谁也不能代替我。为什么可以解救的办法吗？如果有的话，快告诉我！”

“没有。”他道。

他撒谎了。

其实是有的，但是，他是不会告诉她的，他想替奎妮死的决心不会改变。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

乔樱冷静下来，“怎么可能？应该是有的才对！既然你知道怎么让路西法把继承对象转移在你的身上，又怎么会不知道？！”

她还是在拉扯着他的领口，“其实，是你不想告诉我，对吗？”

他没回，而是留恋地看着她。是不舍，是难过。他上次跟她说过，他很怕死，真的很怕……

所以这次，他也很恐惧。

可他还是为了她鼓起了勇气，去这么做。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看她了。

Dana看向天边的鱼肚白，道：“奎妮，快天亮了。”

乔樱的心沉了下去，也看向了天空。

真的快天亮了，接下来将是黎明。

他还在捂着自己的胸膛，嘴角带血。他现在很疼，他一开始就是在忍耐着。

他大力地咳嗽，这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

“奎妮，快！趁现在杀了我！”他道。

乔樱却没有动，他是为了她才变成这个样子的，那让她怎么下得去手？

“快！”他的眼眶变红，态度决绝，“难道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受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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