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里腥风扑鼻，空灵兽向前走了几步，额上巨目立即亮起了光，两边石壁上异族开挖隧道时留下的抓痕清晰可见，一道道一排排密密麻麻，让人很难想象当初那会是一番怎样的情景，那些不同于人类的异族，抡起他们异于常人的锋利指甲，在与坚硬的石壁较量着，就像是对抗着这个世界对于他们的不公。

地上到处可见折断的指甲，空灵兽不用想也能猜到，挖出这样一条深邃幽长的隧道，是需要做出多大的牺牲，没有什么是坚不可摧的，就算是异于常人的异族也一样的，可是他们有没有预料到，他们挖掘出来的，企图给他们提供新生活的起点，却为异族的敌人——亡者，提供了释放暴虐的通道。

空灵兽从一面隧道口走到另一面，出去又在附近逛了一圈，很奇怪的，一个亡者也没有碰到，本来他还打算前往血山看看，但他为了避免耽误的时间过长，会引起费尔南多不必要的担心，还是决定先回去再说。

隧道里什么暴戾，什么吼叫震动，一概没有，死一般的寂静，空灵兽仔细搜查过隧道地面，确实连一点残渣也没有，那十名死士真的凭空消失了。

“怎么样？”空灵兽才一出隧道，费尔南多立即出现，拉住他就问。

空灵兽摇头，“没什么异样，一切如常，里面什么也没有。”

“怎么可能呢？”费文道，“就算找不到死士，难道连亡者或者恶狼都没见到吗？”

“是的，什么也没有。”

“会不会因为你是神兽，所以全部退避三舍了？”布鲁诺粗声粗气地问空灵兽。

“应该不至于，我以前遭遇过那些恶狼还有亡者，根本没有这样的问题。”

这样的情况真让人摸不着头脑，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费尔南多带头回去军帐内，费文跟在最后，不时回头向隧道口望上一望，他很怀疑空灵兽所说的一切如常，难道，这一切真的如他们所见的那样吗？

进去军帐，空灵兽先把自己见到的情况捋了一遍，依旧毫无发现，只能同费尔南多抱歉地道。

“看来，我帮不上什么忙了，隧道里的情况我回去会向陛下禀报，但王后身上有伤，几次提出要过来这里坐镇，都被陛下给驳回了，所以，如果你有军机要禀报的话，最好现在就写，然后由我亲自送给陛下过目。”

神兽来了情况依然没有得到有效解决，也只能如此了，费尔南多执笔手书，空灵兽在一旁静等。

“空灵兽，我想起一件事……”安静的军帐内费文开口道，“我记得菲力是有梦魇异能的，也是他发现的这些隧道，那么隧道里的情况，会不会也受梦魇的影响，所以，你进去后才没有发现任何情况，因为，这些都是运用梦魇的人希望你看到的？”

这样的设想太可怕了，费文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连忙于手书的费尔南多都跟着停笔抬起头，等着听空灵兽的回答。

费文的脑子想不了太深奥的问题，不过，把实际情况联系到梦魇上，这件在普通人看起来需要些脑筋的事情，却是在费文这里成了平铺直叙，他只需把所有同隧道有关联的事情联系到一起即可，所以，反而是头脑有缺憾的费文首先发现了问题。

“你说的很有可能……”

空灵兽醍醐灌顶，隧道里的情况实在是太正常太平静了，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出现在通往异界的隧道里呢？除非有人故意掩盖了实质。

获得了空灵兽的认可，费文的表情无波无澜，作为死士他已经失去了情绪这种东西，唯一能让他动容的，恐怕也就只有深埋在血脉里的，浓浓的无法割舍的亲情了。

“既然是这样，恐怕我这封信就不必写下去了。”

费尔南多说着，却把目光投向了空灵兽……

在艾古国境内，甚至是这个世界上，会梦魇异能的，只有魔王和菲力，如果这里的情况真的是被梦魇所掩盖，那么，只有菲力来才能把这个问题解决掉，而此时，菲力受伤，艾瑞安因为恐惧而不许他前来，这些问题，真是想想就令人头疼。

察觉到费尔南多的目光，空灵兽心情沉重，他又何尝不知晓这件事只能菲力前来才能解决，可是，艾瑞安害怕再次失去菲力的惊恐表情深深地印在了空灵兽的脑海里，他没办法当场答应下来。

“你还是写吧，然后让陛下做决定。”

费尔南多的目光里难掩失望，不过他还是按照空灵兽的要求去做了。

空灵兽告别费尔南多等人时几乎是落荒而逃，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懦夫，一个不敢面对敌人的逃兵，把自己的朋友留在敌人的利刃下，自己却堂而皇之地愈飞愈远，这就是菲力说的‘我是男人’的真正感受，现在空灵兽可以说非常理解菲力了，他决定回去哈布斯堡，一定要同菲力一起说服艾瑞安。

“空灵兽，你去了哪里？”空灵兽才一在凰宫露面，彼得立即跳过来问他。

“我去塞外西川了……”

空灵兽欲言又止，彼得却恍若味觉，“太晚了，你早些休息吧。”

见到离开许久的空灵兽终于回来，彼得放心地回去他的卧房休息，他和空灵兽现在都有单独的起居室，他很喜欢奥蒂丽娜特意为他准备的毛垫子，在上面睡觉格外的舒服，如果不是为了等空灵兽，他早就已经跑去毛垫子上睡着了。

“彼得，菲力怎么样？”空灵兽在身后问彼得。

觉得空灵兽有点奇怪，彼得回首看向他，一只眼在月光下闪着幽绿的光，“他很好，和平常一样。”

“伤势呢？”空灵兽紧接着又问了句。

“能怎样？那么重的抓伤，需要慢慢养，一天两天的能看出什么来？”彼得说着，奇怪地问空灵兽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回来就问起菲力来没完？”

现在菲力和艾瑞安已经入睡，而彼得的鬼主意向来最多，空灵兽觉得有必要同彼得来一次彻夜长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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