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拿着在地上捡的玻璃片，仔细观察着天花板。很细腻，如果是只刷了一遍的天花板，是不会这么细腻的。

周文用手中的玻璃片轻轻刮下一层灰用手接住，刮下来的灰很少，如果是刷了很久的漆轻轻一刮就会掉落下来许多。

果然，这个天花板是刷过不久的。周文刮着刮着，一点红色露了出来，周文面色凛然，停下手上的动作。

窥一管而观全豹，周文决定不再刮下去了。

周文把梯子收起来放回储物间，储物间里有些拥挤，周文把梯子搬回去的时候碰到了储物架顶层一个黑色塑料袋子。

袋子滚落下来，周文连忙避开，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地声响，周文打开了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的是一个砂锅，此时已碎成了一片片，一股肉味因为在袋子里闷太久发出一股腐味。

周文取出一片塞进口袋里，又塑料袋打了个死结扔了上去。

周文走出储物间，找到了婴儿房。婴儿房里有一辆摇篮车吗，摇篮地下铺着厚厚的软垫。周文只要想到，摇篮车里放着一个恐怖诡异的洋娃娃，而宋雅丽每天晚上对着那个洋娃娃唱摇篮曲，抱着它哄它睡觉，周文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周文退了出去，关上了婴儿房的门，去到了主卧。

主卧里床上空荡荡的，地上躺着一张照片，想来是何斌搬走的时候遗落了。

周文捡起来，照片上何斌和宋雅丽抱在一起，笑得很幸福。摇了摇头，周文打开抽屉把照片放了进去。

这一趟虽然命悬一线，但还是有些收获的。周文打开大门，走了出去，销售小姐在外面急的都快哭了。这人是她带着来看房子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全都是她的责任。

“你怎么了？”一看到周文走出来，她的眼泪控制不住掉了出来。

周文有些好笑，自己还没觉得什么她倒是先哭上了，“我没事啊，不就是进去看房了吗？”

“那你叫得那么吓人。”售楼小姐开始平静下来，脸色有些红润。

“我这人怕老鼠，在里面突然看到一只老鼠被吓着了。”周文胡扯着，住在城中村的人要是怕老鼠早就被吓死了。城中村里，老鼠是常见的东西。

售楼小姐鄙夷地看着周文，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子，居然怕老鼠。其实她也怕，但是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女人可以怕虫子老鼠，男人要是怕虫子老鼠就会遭到鄙视。

“那我开那房门怎么开不了？”售楼小姐将信将疑地问道。

周文一阵烦躁，瞒着她是怕她被吓到，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门打不开就要问你们开发商了，装的什么门？质量这么差。”周文没好气地说道。

售楼小姐突然愣住，不肯让步，“那我不叫你别关门了吗？”

“我顺手就关上了。”周文不愿继续这个话题，“房子我看完了，还不错，咱们互相留个电话，改天我们再谈价格。”

周文根本就没打算要买，别说没钱，就算有钱他也不会买死过人的房子，脑子有病才会买。

售楼小姐顿时就震惊了，这种房子还真有人要买，有钱人的世界实在是难以理解。“好的，价格方面，因为这一套情况有些特殊，我这两天联系一下开发商争取给您一个最低价。”

两人互相留了电话，售楼小姐把封条重新贴了回去，两人交换了电话，谈笑着一起走了下去，倒有些主宾皆怡的感觉。

周文走到小区下面，打开停在楼下的那辆桑塔纳2000的车门，坐了进去。周文对着售楼小姐笑笑，扬长而去。

售楼小姐面色僵硬，她上楼前看到这辆桑塔纳2000，根本就没往周文身上联想。

“白浪费表情！”售楼小姐气得剁了一下脚，气冲冲地回到售楼处。

“总经理。”她一走进售楼处，发现售楼处气氛低沉，原来是总经理来了。

“小陈啊，听说早上有人来看3018那套了？怎么样，有没有交易意向？”总经理和颜悦色地问道，这套3018在手里也是一颗烫手山芋。

“没有，那人就是一个穷鬼，还开着桑塔纳2000。”她如实地回答道。

“哈哈哈哈”总经理爽朗地笑了，穷好啊。“这说明小陈你的工作态度好，就算是没钱你也会尽心尽力地去服务，咱们干这一行的，就是要做到这样。”

“......”她总不能说她是被骗的。

“穷没问题，重要的是那人有没有意向？”总经理又问道。

“他说觉得挺好的。”她一阵莫名其妙，穷怎么没问题？要买房，钱就是最大的问题。

“那你赶紧联系他，只要他愿意住进来3018，就算免费送给他都行。”总经理大喜过望，只要有人愿意住进去，并且安然无事，就能把小区的名声挽救起来了。

周文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一头无头苍蝇般，一头钻进这个漩涡里，他可以抽身离去，但他想要找到这个漩涡的眼。

这一趟有了很大的突破，周文证实了何斌和宋雅丽的确是有一个孩子的，那个孩子就在3018中被杀害了。而何斌努力想瞒住，并且已经骗过了众人，显而易见何斌有了最大的嫌疑。

但现在何斌已经搬走了，周文有想过报警，但难道让他去跟警察叔叔说这家人是有孩子的，我看到了他的灵魂了？

别逗了。估计警察叔叔会微笑着对他说好的，然后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

周文开到小区门口，这次保安爽利地给他开了门。

“叔，你知道我表姐夫老家在哪吗？”周文记得谈话的时间，保安提到过六个月前何斌带着宋雅丽回了老家。

“这我就不知道了。”保安摇摇头，周文道声谢开车走了。

周文开出小区一段距离靠边停下，一阵头疼，茫茫人海要找到一个人何其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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