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陈茉她们后,绿决定走走再回家。
经历了一晚上的乌烟瘴气心潮起伏,她的脑袋至今还在发烫,她得借风醒醒神。
一辆送货的电动车经过时,连勋将走路不成直线的女生拉到自己身边,“你倒是看路啊。”
“看着呢看着呢。”绿轻声说。
男生眼神怀疑,仿佛在看酒驾的大叔在跟交警强调“我没醉”。
但夜色确实很好。
“喂。”
“嗯?”
“你们男生都是怎么交朋友的?”
“当然是挑长得好看的来当啊。”
“肤浅。”
“你们女生难道不这样?”
“嗯,我们女生不这样。”
大部分女生都信“缘分”和“气场”这种东西,所以,比起“你长得好看,你学习很好”,“你认同我存在的价值”才是决定她们成为朋友的关键。
而这个只在脑海停留一秒钟的认知,极有可能决定这个女生的一生。
我存在的意义。
我的价值。
他人的认可。
这几样东西对大部分女生来说,就像毒瘾一样,一辈子戒不掉。
要不然她们怎么总喜欢拉帮结派组织小群体呢?
说白了,其实就是渴望在群体中证明自己。
因此。
“我们女生都很高级的。”
“哈?”
高级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你瞎你不懂。”绿突然不屑和他谈这个。
哼,这些臭男生!
连勋笑了笑,他不确定女生到底高不高级,但他很确定:不管多“高级”的女生,都很情绪化,脸说变就变。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绿搓搓冰凉的手臂,准备把外套穿上。
正这么想的时候,男生已经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掏出她的外套递给她。
“你这里面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男生一边说,一边往豁口里瞧,发现新大陆似的语气道,“咦,你换钥匙串啦?”
绿皱眉穿上外套,虽然最近他们很亲密,但她还是不喜欢别人乱动她东西。
谁知男生咧嘴:“巧了,你这个钥匙串我也买了一个。”
绿一愣,猛地想起礼品店姐姐的话,大惊失色:“你买这个做什么?”
男生讷然:“不是你朋友生日吗?当然是买来送给她的啊。”
绿扶额,人家张传几千块的墨水眼皮不带眨地就送了,他好意思就送一个20块的钥匙串?
他当陈茉是什么人啊?!
绿这厢怒火攻心,男生却自顾自地说道:“我挑了好久呢,店里的姐姐说黄铜材质会越用越亮,极力推荐我才买的。”
绿赠他一记白眼,店员姐姐要是知道他拿这个当人生日礼物,八成会送他一声“呵呵”,请他出门右转好走不送。
“忙活了一晚上,我倒是忘记把这个给陈茉了,她不会生我气吧?”说着,男生顺手从裤子口袋摸出一个扎着蝴蝶结的蓝盒子。
亏他还知道用盒子装一下,而不是直接套个塑料袋就给陈茉。
绿冷漠地给出建议:“你还是别给她了,她收到反而会生气。”
男生存心逗她,将手里的蓝盒子抛着玩:“那我留着自己用?和你当情侣钥匙串?”
绿一把夺过自己的钥匙串丢进书包拉上拉链,气呼呼的:“喂,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男生接过她的书包甩在背后,配合着她的步伐走在外侧:“我觉得挺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虽然街上有些嘈杂,但男生说的每一句话都神奇地准确传达到她耳蜗。
绿哪扛得住这种撩法,害臊直接转化成恼羞成怒:“谁让你决定的?我答应了吗?我的钥匙串答应了吗?”
男生轻扯嘴角,忽然身子一歪,嘴唇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难不成你还想拒绝?”
绿愣住,像是刚从空调房出来就被一阵热浪打了头,整个人一阵晕眩。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好烦躁。
总把别人的玩笑话当真的毛病似乎已经病入膏肓。
撷芳的山寨牛肉饭也好,自行车后座男生口中的心脏病也罢,都是活生生的证明。
她好像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妥善处理与人交往的灰色地带。
好懊恼。
为什么总是在他面前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为什么总让自己表现得像个被捉弄的小女生,因恼怒而娇嗔?
为什么每次和他说完话,都有一种想要暴打自己的冲动?
是自控太差吗?
她并不是个有趣的女生,和这个男生短暂的交集,已经逼地她将为数不多的俏皮发挥地七七八八。
有时面对他有意无意地捉弄,她只能这样感叹:“认识你的人为什么不和你断绝关系?”
男生摸摸自己英俊的脸颊,像是正站在白色的浪花里对她微笑:“大概是舍不得吧。”
该死!
你看!他就是摆明了吃准你啊!
对她来说,他是既虚幻又遥远的阳春白雪,可又真实地站在一旁陪她买汽水。
陈茉婉转地唱“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好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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