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舒澜身子一僵。

元春又道，“你赢了，楚舒澜你赢了，赢得彻底，我不如你狠心，也没你无耻，我终归放不下我的家人，所以我屈服了，你不是要这身体么，拿去便是！”

只是心，这一辈子，他是休想了。

发生这样子的事情，元春连自尽的资格都没有。

她还有柔弱的母亲，年幼的弟妹，她真要死了，谁知道楚舒澜会怎么对付他们？

活着，那怕心浸透在黄连水中，也要笑着活。

她活着，娘才会安心，孟阳才能转身读书，初月才能心无旁骛的去学刺绣。

抬眸看着楚舒澜，“我再不去想着嫁人为妻，你也别抬我为妾，顶多算你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但你不能阻扰我赚钱的路！”

元春的眼眸里，再没了曾经的真，淡然的看着楚舒澜。

恨、怨、痛、悲，似乎都被那一桶水洗去。

只剩下淡然，看楚舒澜淡然，面对自己也淡然。

朝楚舒澜伸手，“拉我一把，我走不动了！”

是真的走不动。

仿佛力气全部被抽干。

楚舒澜伸手，把元春拉了起来，扯过一边的大布巾包住她，抱在怀里朝外面走去。

寝房里，添香带着两个小丫头快速的换着床单被子。

角落里有几个火盆，里面燃烧着炭，地龙也以极快的速度烧了起来。

添香看了一眼被楚舒澜抱在怀里的元春，隐藏了嫉妒和羡慕，赶紧扭头去收拾床铺。

楚舒澜抱在元春坐在罗汉床上，有小丫鬟过来给她擦拭头发，她就靠在楚舒澜肩膀上。

肩头被咬的伤痕格外明显。

元春没有动，睁着眼睛，似在看什么，却又似什么都没看，一双好看的眼睛空空的。

这么一块布包裹着，她也没感觉到冷。

兴许是心更冷一些。

等床铺收拾好，元春又没衣裳，楚舒澜抱着她走到床边，放在床上。

头发还未干，小丫鬟拿了小香炉过来给烘头发，元春就歪在楚舒澜怀里，看着床的一侧。

面容平静，仿若一切都无所谓，一点都不像是真的。

婆子到了二房，朱氏得知她的来意，立即去收拾了两套衣裳，让她带走。

“夫人有什么话要带吗？”

“……”

朱氏寻思了片刻，微微摇头。

元春懂的。

她那么聪明，肯定懂。

婆子拿着衣裳回来，川穹在大门口等着，忙问了一句，“孟夫人说什么了吗？”

“孟夫人啥也没说！”

川穹不解。

拿了衣服回到主院。

让丫鬟把衣裳拿屋子里去。

“公子，孟姑娘的衣服拿来了！”添香轻声。

元春扭头看向添香，轻轻一笑，“你错了，以后是孟小娘了！”

“……”

添香一怔。

小娘，这就是妾。

楚舒澜抱着元春的手一紧，“小娘多难听，还是喊夫人吧！”

元春没有反驳他。

夫人、小娘都一样。

她无所谓的紧。

“可以的！”

让添香把衣服拿过来，“你们都下去吧，我要穿衣服了！”

没有撕心裂肺的哭泣，也没有哭天抢地。

淡漠的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楚舒澜摆手，示意人都下去。

元春起身，拿了衣裳往身上套，背对着楚舒澜。

他不走，元春也不勉强他走，却在穿衣服的时候，扭头问他，“你还要来一次么？若是要来，我就不穿衣服了！”

无所谓中，带着自甘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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