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平常的人家,定然不会引起容琏的注意。
奈何她是小公主。
两人从相遇到相恋。
百年之后,归于黄土。
人间的百年,不过在仙人眼里是一刹那、一瞬间。
一场梦。
若不是偶然发现的,她还真忘记了这一场似梦非梦的遭遇。
知道了也只是一笑。
知道了又如何?不过百年的事情,不值得她惦记。
但未曾想过,容琏自那时坦白起,就对她颇为照顾。
她也未曾想过,之前她幻想的郎有情妾有意分明就是容琏的不反抗,她的一厢情愿。
也许那百年对她不算什么,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值得惦记的。
昨日。
她才听说前些日子有个小姑娘来找他,说是他当年旧交。
有人冒充了她。
不,是有人冒充了和容琏相爱的那个小公主。
或许她就是之前小公主本人。
总之容琏信了。
她就说最近这段时间容琏为何看她的眼神里带着嫌恶呢?
原始如此。
昨晚,容琏闯入她的宫殿,说是为何要冒充小公主,又为何要眼里容不得沙子,把小公主推下河里。
“你可知,她只是一个凡人啊!”
呵,凡人?
你可真傻,一个凡人可以活得几千年吗?
那你可知,我是九重天的公主,我又何须撒谎。
无论我撒不撒谎,你都是我的,为什么要将此事做的这么愚蠢?
这些话月兮都没有说出来,她只是淡淡的抿了口茶水,淡笑的问:“阿琏,你可信我?”
这一笑,宛如初放海棠,清新淡雅,却夹着一些杏仁的苦涩在里头。
可他没去品这笑。
“事到如今,你还想挣扎什么?”他只气急败坏的说。
“哦,那就是不信了。”嘴角的苦涩更深了,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在里头。
慵懒的躺在檀木制的贵妃椅上,微微的摇动。
讽刺道:“你不信还来找我做甚?”
“是来兴师问罪的?那可不行,我怎么说也是你即将过门的妻子,还是九重天的公主,主神的女儿。”
这一些话甩出去,自然是显得她高傲至极。
有了公主的样子。
但心里却任由苦涩蔓延,狼狈至极。
这事就大约这么过去了,她是这么想的,却也没想到容琏居然在大婚之夜将她丢在了房间里。
“公主,您歇着吧,容琏还有些要务处理。”
他丢下了这一句话就走了。
连盖头都懒得掀开。
月兮有些不可置信:“阿琏,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我们的新婚!”
“什么意思?公主若要同容琏成婚,大可不必把自己当成了她”
“骗了我,也作贱了自己。”
好一个骗了他,作贱了自己。
月兮气的手指都在颤抖,为何他不愿相信自己。
还作为黄泉之主呢!这般是非不分。
从他身后轻轻抱住了他:“我没有骗你,她们都可以作证的!阿琏,你信我好不好”
爱啊,有时真会令人失去自我,就算她高贵一世,也愿放下姿态求他。
容琏没动手,话里带着冰渣子:“事到如今你还想继续把谎言圆下去吗?她已经回来了。
但我和公主的婚约一直算数,她对你造不成任何的影响,为什么还要咄咄逼人夺了她身份,想让她死!”
这些话一刀一刀的扎进她的心里,令她万劫不复。
“阿琏,你信不信我?”
“阿琏,你有没有爱过我。”
她最后问了这两个问题。
容琏没有回答,只留下了一句决绝的话。
“公主应当知道我们的婚约不过是联姻。”
他走了,估计是回到自己府上陪那个小公主在一起。
她早该知道的,自己不过是一厢情愿,容琏不过是陪她演给父亲看罢了。
后面的相爱,不过是基于她是小公主的份上。
挺讽刺的。
那一梦,除了鸿钧老祖能还原之外,谁都无法作证是真的。
这才是最可笑的地方。
神仙也不是万能的,就比如她现在,卑微的她自己都没眼看,留不住自己爱的人。
她去求父亲,想解除婚约。
若是不爱,这婚,结来有何意义?
毫无意义。
奈何父亲却根本不允许她胡闹。
并且,不相信她。
“……”
她除了平日娇惯了一些,哪里有这么差劲,能让他们都不相信?
父亲说:“月兮……再择夫婿吧。”
他同意合离了,不过,也是在不信她的情况下。
罢了罢了,这里实在是留不得。
月兮只觉自己心疼的要紧,像是锥子在敲打自己的心脏。
疼痛蔓延到全身,忽而想起,她好像还没历劫的样子。
给师傅留了封信,让他以后阻止天上这群神仙让她回来。
又去司命那里交换了一下条件。
她和司命是最不对头的那一对啊,几乎是见到就能掐两架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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