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萧浣纱走出去之后，云默的泪水无声落下。

“娘亲，我——我想您了！”

说完，云默便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

因为泪水模糊了视线，挡住他看向自己的娘亲。

此刻，云默徐徐坐在画前，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幅画，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涌上心头。

良久后，云默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嘴里面不住地自语起来。

“听父亲说，我和您的眉毛很像。我以为父亲在骗我，可是当我看到您的画像，我才知道父亲没有说谎，我们的眉毛真的很像，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娘亲，我知道您在天之灵，一定很挂念孩儿，那我和您说说我这些年的经历吧！”

“您知道吗？自我出生就没有见过您，没有丝毫有关您的记忆。”

“在我幼年时期，我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做娘亲，也不知道何为母爱？那时我还小，不知道烦恼为何物，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有娘亲陪着，而我却只能形单影孤。我天真的以为那是个例，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只有我是如此！”

“稍大一点，我知道原来每个人都有父母。我还记得第一次知道娘亲的时候，我一脸疑惑地跑去询问父亲，但他只是摇头叹气，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您早已永远的离开了我和父亲，带着对我们的不舍和眷恋，离开了这个世界。”

“就在我还沉浸在失去您的痛苦中时，又一重打击接踵而来！”

“我——启脉失败，并且一连五次都以失败告终！整整五年，我整日生活在自责中，忍受着别人的白眼和讥讽，在孤独的陪伴下，独自品味苦涩。”

“娘亲，您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多么想见您一面！哪怕只是远远看上一眼，就算是多十倍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那段时间，父亲也尽全力开导我，只是他又哪里知道，有些事情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够做到。”

“娘亲，我不怕您伤心。那个时候我真的很难过，因为感觉这个世界对我很不公平，让我失去您，又承受这样的打击，我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却要被迫成熟。”

“我真的很不喜欢这个世界，它让我充满绝望和痛苦，却没有让我感受到足够的爱。”

“若没有父亲，我真一刻钟都不想待下去。”

“为了不让父亲失望，我每天都要装作精力充沛，一副积极向上的样子。”

“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一个人默默哭泣。那个时候，我多么想要得到您的开导，哪怕是严苛的惩罚，我也愿意。”

“可我知道，我已经没有机会，就算我的实力比肩上古大能，也是无能为力！”

说到这时，云默一阵哽咽，良久后，才继续说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垂怜，亦或是您在冥冥之中保佑孩儿，让孩儿结识了书老，自此一扫之前的颓势，一路高歌猛进。仅仅不到一年时间，孩儿就已经有了灵脉境后期的实力，即便是玄脉境强者也有一战之力！”

“娘亲，孩儿福缘浅薄，没办法得到您的疼爱，也没有福分在您的庇佑下长大。”

“不过孩儿答应您，一定会好好活下去。我会好好侍奉父亲和大伯，将咱们云家壮大下去。”

说到这时，云默抹去了最后一滴泪水，神色也越发坚毅。

沉默了一会后，云默缓缓起身，然后朝着那幅画，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娘亲，孩儿——走了！”

声音之中略带着几分不舍，云默不由苦涩涌上心头。

尽管这只是一幅画，但对云默而言，却是他与母亲的思念的寄托。

离去之时，云默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幅画，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由上前一步，细细观详起来。

这一次，他观察的重点在这画的质地。

“这画似乎有些干燥啊！”

云默眉头一皱，转而思索片刻后，倏忽间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

“难道——”

没有多想，云默又朝着那幅画施了三礼，快步离开。

在出洞口前，云默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尤其是眼角的泪痕，全都被他抹去。

他不想在萧浣纱面前出丑，尤其还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

“你——终于出来了！”

看到云默出来，萧浣纱连忙抹去眼角的泪珠。

这时，云默才发现萧浣纱的美眸泛着红色，似乎也是刚刚哭过不久。

“差点忘了，她和我一样，也是很小就失去了母爱。”

萧浣纱比云默幸运一些，她的娘亲在她的记忆中还有一些点滴往事。

尽管娘亲故去时，她的年纪太小，多数记忆已经模糊，但好赖还有一些念想，比起云默没有丝毫记忆，已经是幸运很多。

一时间，云默和萧浣纱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没有多想，云默居然仗着胆子走到萧浣纱面前，在后者惊诧的目光中，轻轻抱着她，慢慢说道，“我——我会守护你！”

其实云默本想说些宽慰的话，只是自己和她的情况无二，自己哪里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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