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然心里有些委屈。
“虚伪。”
薄衍墨沉着的语气里带上一丝无奈:“浅然。”
“我不想听你说话。”
前边有个红灯,轿车在斑马线前停住。
看着前面的行人,薄衍墨道:“那我问你,你就这样当众挑战薄林的权威和面子,除了能让你心里舒服点,对你父亲的名誉有什么影响吗?”
“怎么没有,我说的是事实。”
“可现在很少有人知道十年前的事,市场的变动很快,现在就连游戏圈里的新人都很少有知道你父亲,你这么做没人会相信,只会觉得你是去闹的。”
“那是因为薄林不承认!”
薄衍墨眸色沉了些:“你可以在薄林的忍耐下随意试探他的限度,但超了那条线,薄林也可以做狠绝,你要是想找证据就不能太过,你想证明腾林底下的大部分产业该是你父亲的,也不能急于一时。”
薄衍墨说的,宁浅然又何尝不懂。
打扮成这样到腾林去,大闹会议,又一次次挑战薄林的限度,这些都是在薄林的容忍之下。
薄林也知道她的心思。
宁浅然要是现在就激了他的底线,薄林也会翻脸。
到时候她别说替父亲澄清,想进腾林都难。
宁浅然瘪了瘪嘴,没话了。
是啊,薄林那个老狐狸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如她的愿。
现在一来她倒像个疯子,在腾林丢尽脸。
宁浅然呵笑:“薄林之前对外说可以收留我,不就是一边成全他的好名声,一边好在眼皮子底下监管着我吗,他可以这样做,我也闹他的地盘,他要么就直接赶我出腾林,那又怎么样,事实摆在那,他就是夺人产业的强盗。”
薄衍墨:“闹也不该是像小孩子一样闹,你这样对薄林没用。”
宁浅然赌气道:“我的事跟你无关。”
可男人抿着薄唇,面无波澜地开车,显然不在意她闹的小脾气。
宁浅然突地感觉什么被戳中了,气着要拉车门。
“我让我下车,我不要在这里边了,我要走!”
车门行驶中,她拉不开,可薄衍墨的面色终是有了些变化。
“浅然,别闹。”
别闹别闹,他除了说这句,还会说什么?
宁浅然也不说话了,闷声坐在那儿一个人憋屈。
她承认,今天的事她确实做得冲动了,可之所以这样不也是因为看不过去薄林。
宁浅然恨他,恨他所做的一切。
他害了自己父亲,现在又倒打一耙亲手把自己妈妈害进监狱,宁浅然恨不得把他现在就扭送进牢子里,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
可有时候她又觉得很无力。
妈妈走后这些天的夜里,她总是半夜惊醒,冷汗浸湿衣服的时候有多无助。
宁浅然也深知自己做的一切不过是无理取闹,查,不该是这样的。
有时候她总是想,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就算她拼命做了,父亲也再也回不来。
可若是不做,她内心会受到煎熬。
宁浅然觉得自己好像深陷在某个梦魇里,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冷静了一会儿,轿车也慢慢降速了下来,宁浅然回过神去看窗外,才发觉自己是到了先前薄衍墨带自己来过的高档公寓。
也是南城内唯一他会居住的地产,算是薄衍墨自己的家。
他带自己来这里干嘛?
宁浅然皱眉。
“过来干什么?”
“让你冷静冷静。”
宁浅然在心里呵笑。
薄衍墨带着她到了那栋房子,里边刚由保洁阿姨清扫完,阿姨正在厨房里做饭,里边的氛围不像在薄家的沉闷,布局和宁浅然之前的家很像。
一进去,宁浅然就感觉有种亲和的氛围。
这种感觉不是错觉,马上一个黑白相间特别活泼的物体直直朝宁浅然扑来,不给她一点反应的机会,直将宁浅然怼到门边,然后亲切地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宁浅然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黑土。
“你什么时候把它带过来的?”
“今天。”薄衍墨走到橱柜旁,接了杯水:“以后它就在这里,我安排了专人会照顾它,你也可以过来看它。”
这么乍一听好像是对小黑土很好的样子。
可下一秒宁浅然就听出不对的地方来了。
他凭什么把自己的狗给接过来?还什么也可以过来看它,薄衍墨清楚黑土对她的意义,他这样做不就等于让她经常过来么。
这等于是连抢带骗!
“这是我的狗,你凭什么决定它在哪。”
宁浅然刻意道:“这么怕我的狗在你薄家做什么?”
“它在薄家,也是被那么多人排斥的,你不在的时候他们不会对它多好。”
这话说得倒对。
不就身处薄家的她么,没几个人看她顺眼。
哦不,是完全没人看她顺眼。
“行吧,我这狗也只听你的话,你想带它去哪我也管不住,毕竟人是你弟弟。”
同样名字里有个黑土,那可不么。
薄衍墨眉头不可察觉地微皱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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